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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孝真人愣了半晌,伏在皇帝身上嚶嚶哭泣起來。
謝府。大太太看過各家送來的禮物,命人登記造冊,“玻璃圍屏,大紅緞子緙絲圍屏,泥金大理石圍屏,還有幾扇小炕屏,都好生收著。”吩咐完,起身去了萱暉堂。
“靖寧侯府,六安侯府,當陽道安家,杜閣老家,今兒都送了‘壽禮’過來。”大太太笑容滿面,“娘您看看,咱們小七真招人待見。”自己這當家人更要忙活了。真想不到一個小孩子家過生辰,會來這麼多客人。
正說著話,遼王府、太子府的小內侍一前一後過來了。遼王府的小內侍滿面陪笑,十分謙和;太子府的小內侍略微趾高氣揚一些,卻也客氣。賞賜的生辰之禮皆是精巧的外國玩器,“大食國才進貢的,京城斷斷沒有。”太子府的小內侍面有得意之色。
兩位小內侍都被請到客廳待茶。同樣的,臨走,管事的把一個金絲線繡牡丹花的荷包塞了過去,小內侍掂了掂,沉甸甸的。當下滿面笑容,拱手作別,去了。
“這是怎麼話說的?”大太太笑道:“娘,您給媳婦加月錢罷。這個月啊,單為小七一個,媳婦便要少睡好幾個整覺!”備辦筵席,安頓車馬,可有的忙了。
“好好好,加月錢,加月錢!”謝老太太歪在羅漢床上,樂呵呵的,“娘自己拿梯己出來,給你加二兩銀子!”當家人,勞苦功高,多拿二兩銀子,應當應份的。
萱暉堂服侍的大小丫頭們,都掩著嘴笑。大太太,二兩銀子?老太太可真會逗樂。果然大太太嗔怪著跟老太太不依,倒惹的老太太好好笑了一場。
四太太雖脫了孝,神情還是淡淡的,不怎麼愛笑鬧。這會兒她斯斯文文抿嘴笑笑,“要說加月錢,大嫂該尋四爺。若不是四爺為太子殿下講經,大嫂哪會這般麻煩?”
大太太恍然大悟,拍掌笑道:“原來如此!四弟妹,這下子可好了,大嫂的月錢,都著落在玉郎身上!”謝老太太眉開眼笑,“極是!跟玉郎要去!”都怪玉郎,生下這般玉雪可愛招人疼愛的小七。
黃昏時分,謝老太爺、謝大爺、謝四爺等人都回來後,大太太當仁不讓,討要酬勞。謝四爺笑的淺淡,“大嫂這般清雅之人,豈敢拿阿睹物來汙了您?爹爹新得了幅豫章黃先生的《松風閣詩》,遒勁鬱拔,神閒意穠,確是佳作。爹爹,《松風閣詩》大哥嚮往已久,還請您割愛。”從謝老太爺那兒訛了幅名人字畫,送給謝大爺夫婦。
把謝老太太樂的。也不歪著了,坐直身子,指著謝四爺,又愛又恨,“從小他便是這般無賴!”誰家小兒子不這樣,賴爹孃,賴哥嫂,從沒他吃虧的時候。
“玉郎這回無賴的好!”謝大爺滿口誇獎弟弟,“甚好甚好,做大哥的倒得了一回便宜。”這不容易的,從小到大,幾十年了,做哥哥的也能沾回光!
萱暉堂中,傳出一陣陣笑聲。
晚上謝錦年怒氣衝衝走了來,尋四太太追根就底。四太太自得的笑笑,攬過小女兒,竊竊私語,“錦兒,你父親前途正好!他在太子府任侍講,極得太子殿下看重!”所以才會有這麼多人要跟來湊熱鬧啊。
“十歲生辰算什麼?錦兒,十五歲生辰才是最重要的。”四太太胸有成竹,“十歲還小,謝家女兒大都是在及笄前後定下親事。”十歲再風光,有用麼?還這麼小。
謝錦年悶悶貼在四太太懷裡,心情慢慢平復。
“四爺來了。”門口響起小丫頭的通報聲。四太太精神一振,玉郎來了!她雖然明面上的守孝期滿,但實際上跟謝四爺還是分著住。四太太是孝女,要守足“三年之喪”。她父親韓司業,和丈夫謝四爺都為之嘆息,全力支援。
謝四爺身穿雪白貂襲,緩緩走了進來。四太太只覺眼前一亮,玉郎真是光可映人!四太太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