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的真好,跟個伙伕似的。”好像要奔去砍柴燒飯。
謝四爺扶額。謝老太爺笑咪咪出主意,“玉郎再去乘上羊車,我教小七畫畫。”有現成書畫名家在,你們還不知道虛心求教,非要我老人家毛遂自薦。
“我怕她把您氣著。”謝四爺不樂意,吩咐人去叫棠年,“讓六少爺速來。”還是棠年乘羊車扮璧人罷,我教小七畫畫。要不她歪理一堆一堆的,再把您氣出個好歹來,倒值多了。
流年牽牽謝老太爺的衣襟,低聲說道:“祖父,爹爹是嫌我笨。”謝老太爺耳朵一點不背,聽的清清楚楚的,安慰小孫女,“這有什麼,你爹爹小時候也很笨。”
謝老太太怫然,“小孩子家最嬌嫩,不能動不動便罵孩子。”橫了謝老太爺一眼,謝四爺也沒躲過去。這父子二人真是的,說自己的孩子笨。
正說著話,棠年悠悠閒閒緩步而來,坐上羊車,意態安然,“頭回坐羊車,極有趣。”素日坐馬車也不覺得有什麼,這坐上了羊車,怎麼感覺自己好似更加雅緻單薄,更有閒情逸致。難怪,羊兒確比馬兒小巧。
謝四爺執筆作畫。流年湊過頭去,他勾勒輪廓所用的線條如春蠶吐絲,又如春雲浮空,流水行地,連綿不斷、舒緩自然、非常勻和。衣服線條更是流暢而飄逸,優美生動。人物五官細緻入微,尤其一雙眼睛,非常傳神。
廖廖數筆,一名白皙飄逸的絕色少年躍然紙上,栩栩如生。流年入迷的看了好一會兒,捉住謝四爺的胳膊央求,“爹爹,您教給我!”太讓人羨慕了。
謝四爺不理她。她看見別人書法好,垂涎三尺,“教給我!”看見別人棋藝精湛,筆逐顏開,“我要學!”聽見別人琴聲優美,如醉如痴,“如果是我彈的該多好!”結果,哪一樣老老實實練習了?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作畫麼,筆力勁健,風神頓爽,是從書法中來的。”謝老太爺可不忍心涼著小孫女,笑咪咪耐心教導,“詩書畫印為一體,修養最不可忽略。小七從前不愛詩詞,往後可要改改。”連詩都不讀,怎麼可能作好畫?“詩畫本一律,天工與清新”。
好複雜。流年暗暗算了筆賬,敢情為了能畫出幅好畫,自己要誦讀詩詞,練習書法,揣摩繪畫,還要會刻印!鮮紅的油色打在水墨畫上,更為出色。印章的風格,和畫的風格要如出一脈,合諧美好,所謂的詩書畫印四絕。
“聽祖父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流年嫻熟的拍著馬屁,“祖父,不能讓您白白教導,小七這便綵衣娛衣。”回房去換上棠年的舊衣,打扮成了小小少年的模樣出來,倒惹的眾人都笑微微,“真俊!”
流年神氣活現的乘上羊車,裝的雲淡風輕、神情自若,“肌膚若冰雪,綽約若仙子,不食五穀,吸風飲露。”吟誦起莊子的《逍遙遊》,以神人自居。
謝老太爺、謝老太太大樂,“小七最好看!”小七和玉郎、棠兒又不同,她年紀最小,格外苗條,格外細膩。小白羊拉著輛輕便小車,小車上坐著位小小少年,可是美,太美了。
流年把祖父祖母哄的十分開懷。
謝老太太才被小孫女逗的大笑了一場,第二天就來了糟心事:三太太打扮的花枝招展,手裡捏著塊珍珠錦帕,咯咯咯的笑著,“老太太,大喜大喜!”小七那身份,能說給國公府的嫡孫,多大的福氣。這好事,自己可是當仁不讓。
謝老太太忍不住皺眉。老三媳婦越發沒形兒了!這咯咯咯的笑聲,跟母雞似的,聽的人難受至極。還有這身打扮,四十多歲的人穿的柳綠花紅,一點不莊重,像什麼樣子。
三太太兀自無知無覺,嬌笑道:“老太太,媳婦是來跟您道喜的。您老人家不知道,這多虧得是綺兒嫁的好,咱們才結識了定海侯府這樣富貴體面的人家……”說的唾沫橫飛。國公府的嫡孫,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