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食物。所以一個多月後,手裡10兩銀子沒動,鷹洋還有1塊沒花完。現在再加上40塊大洋,居然是小有家資。
週六的下午,孫元起拎著老佟買的一盒點心,帶上15塊鷹洋,穿著長衫、布鞋,戴著帽子去拜見康格先生。
說到帽子,孫元起有個一直很頭痛的問題。剛到清朝的時候,頭髮是板寸,過了一個多月,又長了一寸,偏偏不敢出門找理髮師傅剃頭。大夏天的,頭髮長,還得扣著頂帽子,拖著條假辮子,頭上都捂出痱子了。還有,刮鬍子也不方便,只得隔三差五的,用買回來的剃頭刀,自己對著鏡子慢慢刮,即便這樣,下巴上還是好幾道口子……
月前去過一回東交民巷,這次倒是輕車熟路。但這回大清兵勇神氣起來,看見穿長衫的孫元起,提刀端槍的就過來圍住。好在之前有所準備,拿出了丁韙良出具的、蓋有“京師大學堂”關防的路單,反反覆覆看了幾遍,沒有任何紕漏,只好揮揮手放人。美國的那些大兵對於清國人檢查同樣很仔細,不過這回可不比上次,路單兒貨真價實,完了也順利過關。
進了美國公使館的院子,孫元起立馬把帽子摘下來:自己受罪不說,路過的外國人眼光也不太友善。沒成想,摘了帽子,瞅過來的眼神更多。
好在康格先生家不遠。按了門鈴,出來的還是那位黑人嬤嬤,孫元起笑著打招呼:“非常高興再次見到您!”
黑人嬤嬤先是一愕,不過這個亞洲人的身高和短頭髮立即讓她回憶起來:“哈——,你就是之前的那個亞洲人吧?快請進,康格先生和太太正在喝下午茶呢。”
康格一家看見走進客廳的孫元起,都站起身來。康格先生微笑著伸出手說:“下午好,年輕人,我們又見面了。”
“是的,康格先生,很榮幸再次見到你,還有您,美麗的太太。”孫元起把點心遞給康格太太,然後和康格先生熱情的握手,“非常感謝上次您對我的幫助。”
“坐下來說吧。喝些什麼,茶還是咖啡?”康格指著沙發說。
黑人嬤嬤在一邊說:“年青人,還是上次的卡布奇諾麼?”
“是的,謝謝。”說完,在沙發上落座。
康格太太開啟點心盒:“您帶來了點心正好派上用場,它們看上去非常美味。”
康格太太全名叫sarahpikeconger,跟康格一起來到北京的,上次孫元起來的時候卻沒有見到。康格太太在中美交流歷史上倒是小有名氣:她曾先後見過慈禧太后九次,並撰有《北京信札——特別是關於慈禧太后和中國婦女》一書。
“謝謝。”孫元起禮貌的回答道,然後掏出準備好的15塊鷹洋,放到桌子上,“這是上次借康格先生的一筆錢。因為工作後拿到了薪水,所以就先還上。至於先生的善良和友情,我會永遠銘記在心。”
康格先生倒是很直爽,沒有推脫,問道:“大學開學了麼?報紙上說,還有段日子呢。”;
“大學沒開學,是好心的丁韙良先生替我在中學謀了一個職位。”孫元起回答道。
“丁韙良啊,我見過他,那是一位善良的神父。”康格太太插了一句。
康格先生說:“對了,我應該向你說聲對不起。我想我們都犯了一個錯誤。因為我剛到北京不久,以為‘京師大學堂’的名稱可以按威妥瑪拼音書寫,寫成‘nationalkingshimuniversity’。近日才知道,通常譯作‘metropolitanuniversity’或‘imperialuniversityofpeking’。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您論文的通訊地址是美國駐華公使館,收到回信應該沒有問題。”
“這可能源自我的誤導。”孫元起倒覺得自己可能最先說出“natio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