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你們現在就回去和劉鏡人說,我限他在明天中午之前,找到一座三十間房的院子做傳染病醫院。如果找不到,他這個濱江廳同知就當到頭了!”
二四二、紙船明燭照天燒(一)
對於任何朝代的官員來說,官職都是他們的第二生命。`聽說孫元起要謀殺他的第二生命,工作積極性立馬變得跟管湧似的,突突往上冒。
次日一大早,孫元起剛起床,劉鏡人便過來彙報:“啟稟大人,養病院新址找到了!”
“哦?”
“下官在城郊覓得一家客棧,凡有房屋五十餘間,床榻桌椅俱全。因近日疫情嚴重,住客稀少,正可以借來一用。”劉鏡人唯恐孫元起不信,又詳細解釋道。
孫元起大喜,少不了大肆嘉獎一番。顧不得吃早飯,當下命人請來伍連德、姚孫二醫生、趙景惠等人,商議在新址上建立一所較為正規的傳染病醫院,姚、孫二醫生負責治療病人,伍連德負責尋找病源和傳染方式,趙景惠等人研究病菌及抗病藥物,至於自己,則主動請纓負責隔離、消毒、善後等事宜。
諸人散後,孫元起胡亂吃了幾口早飯,正要帶領志願者出門督導全城戒嚴,門房來報:“老爺,有兩位洋人求見。”
他們鼻子倒是靈的很,自己昨天下午剛到,今天人家就找上門了。
兩人都有名片,一個寫著“日本私立北里細菌學研究所所長,北里柴三郎博士”,一個寫著“哈爾濱俄國鐵路醫院院長,哈夫肯醫師”,看來他們分別是日、俄兩國此次防疫的總醫官。
技術官僚畢竟單純些,而且他們到疫區也更早些,對於疫情認識更加深入,正好相互交流一下。想到這裡,孫元起說道:“快快有請!”
北里柴三郎是個五十多歲的矮老頭,哈夫肯則是三十出頭的高大漢子,對於孫元起他們都給予了足夠的尊重。寒暄過後,孫元起直接問道:“二位都是傳染病方面的專家,對於此次疫情·有什麼看法?”
因為對霍亂弧菌、鼠疫桿菌等細菌的深入研究,北里柴三郎在學界享有崇高聲譽,哈夫肯不敢怠慢,很恭敬地請他先發表意見。北里沉思片刻·字斟句酌地說道:“1894年香港發生鼠疫,我和同事青山胤通博士等人赴疫區開展實地調查,在老鼠身上發現並分離了鼠疫桿菌,從而確認老鼠是傳播鼠疫的罪魁禍首。本次我受南滿鐵路株式會社的委託,前來調查病因。到傅家甸之後立即僱人捕捉老鼠,以期在老鼠身上發現鼠疫桿菌。可是一連解剖了數百隻老鼠,始終沒有在老鼠身上發現鼠疫桿菌。所以我有些懷疑現在流行的傳染病是不是鼠疫。”
聽了翻譯·孫元起有些疑惑:“北里先生,你是研究鼠疫桿菌的專家,只需要解剖病死者遺體,比對一下兩種病菌的差異,不就可以確定是不是鼠疫了麼?”
北里柴三郎躬身答道:“實在抱歉,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機會解剖遺體,因為日本僑民暫時還沒有人感染此種病疫。貴國國民感染致死者倒是很多,但貴國法律嚴禁破壞屍體·作為外國人,我更不能逾越。”
孫元起又問哈夫肯:“哈夫肯醫師,你的觀點呢?”
哈夫肯有些自得地答道:“很不幸·又有些幸運,濱江廳的俄國僑民有不少感染了這種疾病。經過我認真檢測,現在可以完全確定這種傳染病就是鼠疫!”
北里柴三郎奇道:“既然是鼠疫,為什麼我沒有在老鼠身上發現鼠疫桿菌?”
哈夫肯眨了眨藍色的眼睛:“或許您和牛頓爵士一樣不走運,解剖的那幾百隻老鼠恰好都是健康的。”…;
牛頓是偉大的科學家,但也有運氣不好犯錯誤的時候。1666年,23歲的牛頓想透過實驗來證實不同物質具有不同的折射率,於是他把玻璃和水組合在一起來,測量兩者折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