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收到石長信奏摺後的第6天,清廷正式釋出上諭,向全國發布了幹路國有的定策。(未完待續。。)
二四九、高天滾滾寒流急
清末鐵路收歸國有行動及隨後的保路運動,其實與今天的拆遷和反拆遷,在表現上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第一,就像並不是所有人都反對拆遷一樣,也不是所有人都反對“鐵路國有”。
清政府出**鐵路國有政策之後,像雲南、貴州、廣西這些邊遠省份,紛紛表示支援,甚至希望政府儘快宣佈本省鐵路國有。而在四川、湖南、湖北與廣東計程車紳中,反對國有的勢力則較為強大。這四省裡,湖南、湖北與廣東反對國有聲浪的又相對溫和一些,反對最激烈的是四川士紳。
各省態度之所以有如此大的分歧,與其說是各省的愛國程度有高低,倒不如說是各省在考慮自身利益上各有打算。像滇、黔、桂這些邊遠省份,自己沒有力量修鐵路,即便修築鐵路,也難短時間內收回成本;但鐵路確實能夠拉動經濟發展,所以他們希望鐵路國有,由國家負責鐵路的修建和運營。而湘、粵、蜀這些地方人口密集、地勢平坦,修建鐵路比較容易,盈利也快,早期已經修建了部分線路,自然不希望國家再插手。
第二,你以為反對拆遷的人是為了自由、民主、人權等普世價值?不,反對的原因只是價格沒談攏!
清政府要實現鐵路國有,就必須從商辦鐵路公司手中贖回原屬商辦公司股民的股票。說句很客觀的話,清政府開出的價格非常公道!這也是其他省份反對比較溫和的原因。可為什麼四川士紳反對那麼激烈呢?是四川人比較血性,還是政府對四川太苛刻?
四川商辦鐵路公司為了修建省內鐵路,前後總共募集了1400萬兩的股款。其中大約700萬兩,可以用來換取政府的股票。這不用說。而另外的700萬兩裡,則有一半被該公司的經理施典章挪用。來投機橡膠股票,結果血本無歸。政府在清算股本時。當然認為自己對虧空的300多萬兩沒有必要負任何責任。
這300多萬兩銀子。是四川士紳的棺材本兒,不可能看著它打水漂。可道理在朝廷那邊:這錢是之前被挪用虧空的,與朝廷何干?盛宣懷明確指出,政府的錢來自全國百姓。政府沒有權力慷全國百姓之慨,來彌補四川商辦鐵路公司自己造成的投機損失。
看朝廷不認賬。四川士紳也毛了:既然不賠這300多萬兩銀子,那鐵路路權你們別想收走!等我們賺夠本兒再說吧!朝廷如今正銳意推行“鐵路國有”政策,怎麼可能允許四川搞特殊化?四川士紳也正是捏準朝廷這個脈門。所以才漫天要價。爭執就出現在這裡。
第三、在拆遷過程中釘子戶就那麼一兩家。其他人趁機起鬨,其實是想混水摸魚。
就像今天能夠中標修建高速公路的,那都是有權、有錢、有背景的人。清末能湊錢修鐵路的,會是普通人麼?四川那些有家底、有地位計程車紳,看朝廷準備讓自己大出血,自然不會善罷甘休。他們利用自己在地方上的影響力和手中掌握的輿論工具。把鐵路問題“道德化”,即有目的的把朝廷“鐵路國有”政策歪曲成“出賣全國鐵路主權”。把“商辦”簡單地視為“愛國”,與他們觀念相左的“鐵路國有派”當成“賣國”的邪惡勢力來加以抨擊。利用傳統的“兩分法”道德判斷,與民族主義的激情相互滲透,鼓動熱血青年學生與中下層士紳起來抗議。…;
熱血青年學生、中下層士紳並不瞭解事情的本來面目,也無法獲知具體的分歧內容,——當然,這也不是他們的興趣所在,即便知道真相,也會認為是朝廷的粉飾之詞。——在“反對外國資本侵奪中國主權”、“路存與存,路亡與亡”等冠冕堂皇的愛國主義口號鼓動下,簡單而單純的人們很快被行動起來,發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