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場所。要是大人真的辭職,並斷絕所有經費供給,只怕全國數百萬學生會揭竿而起。逼迫趙智庵下臺的!”
孫元起卻搖頭道:“首先,我不願學生們捲入到政治鬥爭中來,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其次。教育是國家根本,經費是教育保障,關係重大,絕不能因為某個人去就而斷絕教育經費。任何有違此兩條者,都是居心叵測之輩!孫某雖然才能平庸,卻不願身後揹負罵名。”
陳訓恩也是大搖其頭:“大人,只怕袁項城、趙智庵是吃透了您樸厚純良、愛國樂教的稟性,所以才敢肆無忌憚地逼您退出內閣!屬下斗膽勸您一句。官場上雖然要持心端平、與人為善,但在關鍵時刻也得狠下一條心。能夠無所不用其極,就好像袁項城能在維新變法最重要的時候出賣光緒皇帝一樣。所謂‘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一味純善是沒有用的!”
孫元起苦笑道:“我何嘗不懂得‘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的道理?只是人活一世草木一春,總得有點自己的理想與追求。若是一味地追逐名利,罔顧社會的需要與自己的夢想,那麼活在世上還有什麼意義?”
楊傑對此卻大加讚賞:“先生可謂‘超以象外,得其環中’!誠然,官場之中爾虞我詐,少不了機算權謀,但很多事情並不是單靠算計就能獲取的,故而官場有‘小勝憑智,大勝靠德’的說法。先生能以不忍人之心,無視袁項城構陷,繼續關愛全國學子,足令天下人想見先生的高風亮節。有此聲望,天下都可以運之掌上,何況是區區教育總長?
“再者說,先生離任教育總長的時間絕對不會太長,因為國民黨經此一役必然聲譽大跌,縱然取勝也是慘勝,難以抵擋我們新中國黨與共和黨的聯手。到那時候,趙智庵內閣宣佈結束,純粹政黨內閣不再實施,我們新中國黨與共和黨聯合組閣,先生不僅可以繼續擔任教育總長,甚至內閣總理也不是不可能!”
孫元起道:“官高則多事,多事則易辱,哪如當一個教書匠舒服?”
陳訓恩有些驚訝道:“難道大人真的準備辭職?”
孫元起道:“既然袁項城如此逼迫,只怕不辭職是不行的了。不過我會根據事態發展審時度勢,如果事情有所轉機,能夠不辭自然最好;如果無可挽回必須辭職,我會提前與張嗇翁、湯蟄翁做好商量的。”
結果第二天,內閣又發生了令孫元起措手不及的重大變化:信奉天主教的陸徵祥居然毫無預兆地宣佈辭職,隨即袁項城、趙秉鈞推出了新的外交總長——梁如浩。
梁如浩,原名滔昭,號孟亭、夢亭,字如浩,後以字行。他和唐紹儀都是廣東省香山縣唐家鎮人,同治十二年(1873)他們一起作為第三批幼童赴美留學,回國之後又一同擔任李鴻章德籍顧問穆麟德的隨員,赴朝鮮籌設海關,接著兩人又先後進入袁世凱麾下擔任幕僚。可以說兩人交誼自童稚開始,至今已長達數十年之久。民國政府北遷的時候,時任內閣總理的唐紹儀曾提名梁如浩為交通總長,但未獲得袁世凱和臨時參議院的同意,但也足見兩人關係莫逆。
此次袁項城、趙秉鈞推出梁如浩繼任外交總長,其中自然有撫慰去職的唐紹儀之意。當然,更重要的是梁如浩也是袁世凱的心腹親信,而且在此之前他已經加入了國民黨。也就是說,現在內閣中只剩下孫元起、張謇、湯壽潛等三個非國民黨閣員!
在這種情況下,孫元起只有請來張謇、湯壽潛共同商議去留問題。
在聊完天南海北之後,孫元起才說道:“嗇翁、蟄翁,近來京中局勢動盪不安,想來二位前輩都有所耳聞。國民黨自改組之後咄咄逼人,除了四處演說拉人入黨,為年底國會選舉大造聲勢外,還極力遊說趙智庵以及內閣其他成員,想提前造成純粹政黨內閣的事實;而趙智庵等人則是順水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