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那水色人形被擊中的部位發出刺耳的嗤嗤聲響,冒出如濃煙般的水汽,而兩人出招的動作靈活非常,時而以拳掌互擊,時而出腿猛踢,而一旦彼此的拳腳交擊,便會發出震耳的“轟隆”巨聲。
這樣聲勢浩大地打了一會,狄孟魂逐漸發現,水神共工顯然在動作上略勝丹波硃紅一籌,巨大的波紋人形很少發出攻擊的招式,泰半隻是迎著火焰的來勢抵擋,偶爾一記主動的攻勢也只是點到為止,並沒有進一步擊打過去。
但是,化身火焰的丹波硃紅顯然並不領情,隨著呼呼的火焰聲響,她的攻勢越來越是猛烈,到後來簡直都是顧前不顧後的拚命狠招,彷佛招招都想致水神共工於死命。
水波火光映照下,共工幻化的巨大水紋人形似乎左支右絀,只能被動地採取守勢,但是雖然丹波硃紅的招數越來越猛,越來越急,卻還能夠支撐得住,有幾招還像是後發先至,在火焰還沒擊到之際,便在她即將攻到的部位擋好。
看來,水神共工對丹波硃紅的拳腳功夫彷佛相當熟悉,雖然狀似狼狽,卻始終能夠居於不敗之地。
而在擊打的間隙,水波巨人發出浪潮般的軒然巨響,在嗤嗤的水聲、熊熊的烈火聲中彷佛還在大吼些什麼。
看到此處,狄孟魂不經心地轉頭看看南斗,南斗俊朗的側臉在水光火光的映照下,透現出詭異的神采,他的臉上面無表情,卻很奇怪地,沒有將注意力放在共工和丹波硃紅的交戰上頭,而是看著另外一個方向。
狄孟魂好奇地順著南斗的目光看過去,卻看見在空中的某一處,若隱若現地站著兩個人。
兩個人之中,有一個長髮落拓,背上揹著一把鏽劍、一具古琴,另一個人則手上緊緊握著一條晶亮閃爍的子。
這兩人的形影如同鬼魅一般,隱隱約約,也不曉得為什麼會是這樣模糊的模樣。狄孟魂好奇地注視兩人一會,不經心地看了看南斗,卻看見南斗的表情冷漠依舊,眼神卻透現出幾絲恐懼,並且,還從額上流下一滴冷汗。
狄孟魂正在好奇之際,只聽見一聲轟然如海嘯的巨響,像是哭泣,又像是絕望的嘶吼。
這時候,水火交戰的場面又有了新的變局。
丹波硃紅此時的攻勢越來越猛烈,水神共工一邊擋架,卻一邊絕望地大聲哭吼。
“我們從前就是這樣打的,你還要說忘記嗎?”他的聲音如同滔天巨浪,充滿了悲傷絕望,遠遠傳了出去。“我們以前就是這樣練的,你還要說不記得我嗎?”
可是,丹波硃紅卻恍若未聞,招數間絕不停手,仍然如風雷般迅急地出招,攻勢只有更加猛烈。
“這樣的過去,這樣的回憶,難道你說忘記就忘記,說拋棄就拋棄嗎?”
水神共工在平野上這樣嘶聲大吼,聲音響徹雲霄,他的身形逐漸減慢,也不再出手招架。
丹波硃紅此刻是一個巨大無比的火焰人形,她的動作突然間也隨之變慢,這樣由急轉緩的變化給人予停手的錯覺,但是她的動作並沒有因而停止下來,而是雙手箕張,烈焰大熾,化為一團更晶亮的火圈。
然後,“轟”的一聲,她的雙掌重重印上水神共工的胸膛,發出可怕的巨響。而共工如藍色海潮的巨大水波人形被這摧心裂肺的一掌震得飛起,然後重重落地,像是高空墜地的玻璃一般,在地上趺個粉碎,激起漫天的水花。
水神共工的巨大水紋人形在著地之後,像是果凍一樣的碎散開來,但是不多久,水紋又逐漸集攏,在水花的湯漾光芒中,水神共工恢復了原來的粗豪形貌,身量仍然極為巨大,而臉上卻是傷心欲絕的神情。
“你不記得我!”他在曠野中大聲哭號,聲音遠遠傳了出去口“你不記得!”
然後他一個轉身,全身充滿水幕,狀似癲狂地大哭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