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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抬起了臉,感受著車速形成的風。他仍心有餘悸,但忍不住想了解現在的狀況。槍彈的火光仍在他眼前晃動。他什麼都看不見,除了周圍的黑暗;什麼聲音也沒有,除了水流潺潺。

“它們不在了。”男孩說,突然害怕在黑暗中軌道就那麼到了盡頭,害怕那時他們被迫跳下車,跳入嶙峋亂石中摔傷。他坐過汽車;有一次他父親在新澤西州高速公路上車速達到九十英里,被警察攔了下來,警察假裝沒看到父親夾在駕照中的二十美元,給了他一張罰單。但是男孩從沒有過像現在這樣的坐車經歷,耳邊是狂風,眼前什麼也看不見,前後潛存的危險讓他心慌,水流的聲音就像一個人的笑聲——黑衣人的笑聲。槍俠的手臂就像發瘋了的人類工廠裡的活塞。

“它們走了。”男孩小心地說,話還沒到嘴邊就讓風給捲走了,“你可以慢下來了。我們把它們甩遠了。”

但是槍俠沒有聽到。他們疾馳著駛入前方未知的黑暗。

11

接下去的三“天”中,風平浪靜,什麼也沒發生。

12

第三次休息後,他們繼續趕路,這一“天”他們不知道已走了多少路程,一半?四分之三?他們只知道自己並不疲憊,還能往前趕一段。突然小車顛簸了一下,彷彿有東西在車身下給了重重一錘;小車搖擺著,他們不由自主地傾向右邊,原來鐵軌改變了方向,轉向左方。

前方有亮光,雖然很微弱,但在已經習慣了的黑暗世界中突然看到光感覺非常奇異,就好像它是一種全新的元素,跟土、火、水或空氣完全不同。眼前的微光沒有任何顏色,但能被察覺到,'奇+書+網'因為他們無須再靠觸控便能辨認面容輪廓。他們的視覺在適應了黑暗後對光亮特別敏感,在離光源至少五英里開外,他們便注意到了微光。

“盡頭。那就是盡頭了。”男孩緊張地說。

“不是。那不是。”槍俠如此肯定的語氣聽上去倒令人生疑。

不過,他們的確沒有到達盡頭。他們看到了亮光,但那不是日光。

當他們靠近光源時,他們第一次看到左邊的石壁全部被推倒,許多條鐵軌和他們所在的鐵軌相交匯,形成一張複雜的蜘蛛網圖形。鐵軌被光照著,像是鋥亮的光軌。一些軌道上停著棚車、客運車,軌道邊甚至還有個依勢而造的站臺。這些讓槍俠心裡七上八下,就好像是西班牙式大帆船被困在了地下的藻海里。

小車向前行駛時,亮光也不斷增強,照得眼睛有些刺痛。但所幸亮光增強的速度還不算太快,讓他們得以有些時間來適應。他們從黑暗到光明的行進就好像是潛水員從海底深處慢慢回到海面的過程。

前方,離他們越來越近的像是一個巨型的飛機庫。正面有一系列入口,大約有二十四個,都發著黃光;當他們慢慢靠近時,那些入口也從玩具大小的窗戶逐漸變為高度達二十英尺的開口。他們從當中的一個入口進去。頭頂的樑架上刻著一些文字,槍俠猜有好幾種不同的語言。他驚奇地發現自己看得懂最後一種;高等語就是從它演變過來的。上面寫著:

十號軌道通往地表。指向西

裡面的光更強了;所有的軌道在這裡透過一系列的轉轍後合併到一起。有些交通燈仍然亮著,永遠閃著紅綠黃三種光。

他們從凸起的石墩間駛過,一定有數不盡的車輛曾經從這裡經過,它們排的氣把石墩都燻黑了。然後他們看到了一個像是中央集散站的地方。槍俠讓小車慢慢停下來,四下張望。

“這就像地鐵站。”男孩突然冒出一句。

“地鐵?”

“算了。我講的東西你不會懂。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講什麼。什麼都記不得了。”

傑克爬下車,站在開裂的水泥地上。他們看到一些廢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