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真算是這個時代的異類了,這個時代視農業為根本,視商業為末流,而他偏偏立志做一名皇商;這個時代講究為官為政之道,八股取士制度使得廣大讀書人死啃四書五經、揣摩八股文章,熱衷於科舉功名,對自然科學毫無興趣甚至排斥有加。而他卻身體力行,歡喜的緊;這個時代保守而壓抑,而他偏偏對新生事物有著骨子裡的熱情……也許正因為如此,我才義無返顧的愛上了他吧。
被拉進一個溫暖的懷中,又耳鬢廝磨了好一會兒,我突然清醒過來:“什麼時辰了,你怎麼還不去早朝?”
“日上三竿了,還不是怕你醒來後抱怨什麼‘無端嫁得金龜婿,辜負香衾事早朝’之類的……”
“嗯……那我就抱怨‘痴漢偏騎良馬走,巧妻常伴拙夫眠’好了……別呵癢癢啊……哎呀……”眼淚都出來了,這傢伙真是惡毒,難怪人們都說什麼痴情郎風雨無阻,薄情人如狼似虎……
在新婚後的第十五天,我們一行人等踏上了探訪黃河源頭的‘西遊’之路……除去胤禟、扮做長隨的我、康熙親點的拉錫和舒蘭,以及為康熙帝充當翻譯工作的葡萄牙傳教士穆景遠以外,還有兩個‘特別’的人:戴梓的長子戴京和次子戴亮,原來兩年多前,胤禟未能令康熙回心轉意寬恕遭不白之冤的天才戴梓,失望之餘卻又想法將戴梓的兩個兒子接進京城,此二子皆非等閒,於今年同中武舉,作為本次的護衛人員,一同西行。
走潼關、穿龍門峽,經壺口瀑布,再到河南盂津,一路逆流而上疾行至內蒙古河口鎮……中途休憩飲馬,傳教士穆景遠靠過來抱怨了:“九阿哥,為什麼要趕這麼緊?慢慢來不好嗎?”
胤禟嬉皮笑臉的和他鉤肩搭背道:“老穆啊,蘭州到內蒙古河口鎮、鄭州花園口到入海口這兩個河段是黃河凌汛災害的易發河段,咱們得搶在凌汛之前,抵達前一個河段進行觀測,至於景緻嘛,可以回來時慢慢看……黃河平均三年兩決口,百年一改道,凌汛更是年年都來,被認為是人力不可抗拒的,故有‘凌汛決口,河官無罪’,‘伏汛好搶,凌汛難防’之說……”
我問道:“胤禟,咱們具體去哪裡看凌汛?”
“去利津,那裡凌汛災情最突出,每年都溢堤,兩年一決口……咱們從京城出發前,皇阿瑪說今年要派欽差到那裡直接駐守,要看看究竟是天災還是人禍!”
“那你知道欽差會是誰嗎?”
胤禟想了想道:“可能是大哥四哥八哥中的一個吧。”
拉錫插嘴道:“九爺,奴才猜多半會是四爺,臨行前奴才被萬歲爺召去訓話,在門口聽皇上對四爺說:倘若能夠制服這條動輒撒野肆虐的黃龍,便能得到當地的民望和人心……”
四爺?心陡然一緊,這兩兄弟碰面,不知會是什麼光景?
卻被人輕輕拉了拉袖子,我轉過頭,卻見穆景遠一臉奇怪的盯著我猛瞧。
“你剛才直呼九阿哥的名諱,可他居然一點也不生氣?你真是他的長隨嗎?”洋傳教士誇張的睜大了‘縫眼’……嗯……終於能看出瞳仁是藍色的了,“長隨不都是孔武有力、經久耐用的嗎?可你卻纖白明晰的尤勝女子……大夥兒都在猜你是不是九爺養的兔兒公呢?”
兔兒公?我差點噴血……男人,你們的名字叫‘八卦’!當即沒好氣道:“一樣米養百樣人,就像你們西方人常說的什麼一千個人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憑什麼長隨就非得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