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裕現在的模樣實在狼狽,渾身濕淋淋,制服上大片大片的水痕,黑色碎發上也掛著水珠。
男生問:&ldo;你怎麼這幅模樣?大早上的幹什麼去了?&rdo;
說著,他仰頭往天上看了看,嘟囔著:&ldo;也沒下雨啊。&rdo;
鄭裕擰著眉,忽然沒頭沒尾地開口:&ldo;把衣服脫了。&rdo;
男生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後退一步,驚訝地問:&ldo;脫衣服?&rdo;
他校服穿的並不規整,制服短袖的扣子沒系,裡面套了件黑短袖,即使脫掉外邊的制服,裡邊也還剩件衣服,但大清早的,一個大男人莫名其妙站在他面前提出這種要求,還是挺驚悚詭異的,他盯著鄭裕問:&ldo;你要穿?&rdo;
&ldo;今天天氣這麼熱,你這濕衣服曬一會就幹了,將就一下算了,我不穿校服會被扣分的,這個月再扣分,我的志願活動時長又要延長。&rdo;
鄭裕看著男生的臉,腦海里浮現的卻是徐善站在繁花水霧裡的清麗模樣,一想到她肌膚要貼上其他男生的衣服,心頭微微泛起一絲不舒服,一把將男生推開,扔下句不用了,轉身就跑進教學樓裡。
徒留他同伴一臉懵的站在原地,這大早上的是怎麼了,先是莫名其妙地讓他脫衣服,然後又沒頭沒尾地跑了,真是反常!
鄭裕進了教學樓,飛奔過一層又一層臺階,跑到四樓偏廳,找到自己的儲物櫃開啟,從裡面掏出件開衫外套隨手按上櫃門,將書包往地下一扔,又匆匆跑下樓,朝著科學樓後側跑過去。
等他氣喘吁吁跑到那裡的時候,已經不見徐善的人影了,只有滿地繁花氤氳著香氣,澆花的水管躺在青石磚地面上,水流汩汩往外淌。
鄭裕一方面為自己反常的行為感到惱怒抗拒,另一方面氣惱徐善濕著衣裳,不知道大搖大擺去哪兒了,極有可能被其他人看到她那副濕漉漉的模樣。
他感到異常暴躁,將開衫外套狠狠摔在地上,又一腳踢翻了他腳旁擺著的紅色水桶,水花砸了一地。
鄭裕來後跑了兩趟,日頭已經升起來了,他濕衣服上的水分被太陽烘乾,早晨打理好的髮型也已經凌亂。
等他回到教室,卻發現徐善早已經回來了,穿著乾爽的白色短袖,灰色包臀裙制服,領口的領結是定製的,白色歐根紗上綴著圓潤通透的珍珠,連頭髮也是清爽乾淨的,薄薄的空氣劉海兒剛好遮住眉毛,露出清凌凌的眼睛,像春風裡搖曳的小白花,纖細脆弱。
早晨發生的一切,就像他一個人做的一場春夢一樣。
鄭裕抬手摸了摸後脖頸,眉眼間溢滿了暴躁,拎著書包回到座位上,將書包扔在桌子上,抽出椅子坐下,伸長了腿搭在一起,良久地盯著徐善的後背看。
徐善對他這種莫名的吸引,讓鄭裕覺得很危險,他內心天然抗拒排斥這種感覺,可卻又無法移開放在她身上的視線。
他第一次遇見徐善這樣的人,善良又惡毒,天真又誘惑,將人性的兩面結合得天衣無縫,輕而易舉就可以溝通他躁動的情慾。
上午第二節 課程結束,課間休息
徐善從雙肩包裡掏出包裝好的助聽器盒子,背在身後,走到宋璟座位旁,指節輕扣,在他桌角輕輕敲了兩下。
在整理筆記的宋璟緩緩抬頭,見是徐善,沉默了兩秒,緩緩開口問,聲音清冽:&ldo;有什麼事嗎?&rdo;
徐善微笑:&ldo;宋璟,你跟我來一下。&rdo;
說完,她轉身先向外走去。
宋璟自然而然看到了徐善背著手拿在身後的禮盒,放下筆,緩緩起身,抬步跟了上去。
而坐在後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