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滑的,讓她眼睛一亮。“海草,對不對?”
牟允中一臉思索,“海草?我不記得自己有丟海草進去。”
“一定是海草!”鄒嫻一口咬定,自得意滿地把東西給抓了出來,定睛一看,只見一團白白透明如膠狀的圓傘下伸出了幾根細長的須腳,教鄒嫻的神經末梢頓時毛了起來。
她猛然將手一揪,兩腳踢踏地跺著,大力甩著手,嘶聲喊道:“拿開!拿開!好惡心的東西……”
牟允中急忙抓住鄒嫻的手腕,要搭救那隻無辜的生物。“放輕鬆,它不會傷害你的,這只是一隻小水母。”
“我不管,你拿開!拿開!”鄒嫻像個鬧脾氣的小女孩,氣憤地命令著。
“是,是,是,但你不放手,我沒法拿開!鄒嫻,快鬆手,它快被你掐得一命歸陰了。”
被他猛然一點,鄒嫻整個人停止跳動,五指遽張,任水母掉在沙地上。適巧,一道潮水朝他們的腳板襲來,及時將那隻小水母搭救走了。
鄒嫻十指微張地呆望退逝的潮水良久,忽然回頭詰問牟允中一句,“它……它應該還活著吧?”
牟允中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思及鄒嫻剛才激狂得跟粒墨西哥跳豆一般,不覺莞爾,再想起她緊掐著水母、卻一個勁地哭喊“拿開”的矛盾個性時,再也忍不住地笑出聲,情不自禁的說道:“喔,鄒嫻,你真好玩,你知道嗎?”
鄒嫻一聽他說她好玩,旋即變了一個臉,把剛才受到的驚嚇徹底發洩出來,“牟允中,我的膽子小,不是能給你這麼玩的!”說完,氣沖沖地套上了鞋子,扭身就要走。
牟允中幾步追上鄒嫻,懊惱地將她轉了回來,臉帶歉意的說:“你誤會我了。我只是覺得你的反應很新鮮、很有趣罷了。”
她的臉色不見轉好,反而更難看。“新鮮!有趣!你為什麼不去動物園耍猴?那樣鐵定比‘玩’我有趣十來倍。”
豈料,牟允中泰若自然地回了她一句“何必去人擠人?那裡的猴子又沒比你可愛!”
他竟拿她和猴子相比!
鄒嫻簡直被他氣昏了,兩眼死盯著他瞧,氣惱的淚水不自禁地滑了出來,彷佛不甘心認輸似地,她很快地伸指拭去淚水。
牟允巾見她哭了出來,臉上淨是疼惜。他雙手輕搭在她細弱的肩頭上,語帶保證的說:“喔,鄒嫻,隨隨便便幾句話就讓你哭了,你這樣不叫可愛,還有什麼是可愛呢?相信我,我是真心喜歡這樣可愛的你,絕沒有嘲笑你的意思。”
“還說沒有!你喜歡捉弄人,受看我丟臉、出醜,從小到現在都沒變過。”鄒嫻兩手搓揉著眼,不輕饒他。
聽到她的指控,牟允中不慌不忙地為自己辯解。“我哪有你說的那麼變態!你對事情的反應那麼鈍,倘若我不這樣逗你,可能一輩子過了,你也不知道有個傻子在喜歡你。”
鄒嫻以眼角輕睇他一眼,然後想著他的話。
牟允中見她靜了下來,鼓足勇氣牽起她的手,無視她一臉忙然,領著她慢慢沿著淺灘漫步而去。
時屆夕陽西下時分,他們並坐在堤防邊,靜待紅火球滾下海平面,這時鄒嫻多麼盼望牟允中能再挽著她的手,而不是禮貌性地扶持而已;她多希望他那動人的唇能靠在她的耳邊輕聲低喃,而不是隔著遠遠地談天說地而已。
在鄒嫻心底,她明白牟允中是喜歡她的,就像她對他的感覺一般,只是……這種好感又能維持多久?
唉!如果她能就此留住他一輩子的話該多好,但范姜雲的話像一片烏雲,浮在她心上,令她無法開朗起來。
牟允中在七點時,準時送她到家門口,他抬指輕點了她被烈陽曬得泛紅的鼻頭,叮嚀著,“別用力搓,等脫了皮就不會癢了。”然後輕鬆地倒轉機車龍頭,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