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的陽光從滿樹桃花中傾瀉而下,染成五彩斑斕的顏色,讓她淡棕色的眸子璀璨奪目,猶如兩顆寶石,美得咄咄逼人。
他怔怔看著,屏心靜氣,生怕驚破這般美夢,真有飄飄若仙之感。
第一次,有人如此專注地看著他笑,而且笑得比春天最美的花還要美!
他的目光熱烈而明亮,讓她狼狽不堪,無處躲藏,然後,一種莫名的感動油然而生,她很想感謝上蒼,讓自己在最後的生命裡,燃點別人已經埋葬的情感和希望。
或許,她能為他做得更多更好,她遙望著悠然的白雲,心中有了計較。
“你們在看什麼?”方丈推開虛掩的柴扉進來,笑吟吟道。
那笑容在看到雲韓仙的慘狀後立刻消失,方丈大吼一聲,“阿天,你這個兔崽子,你幹了什麼好事!”
秋水天端著碗麵出來,滿臉尷尬,低著頭把面送到雲韓仙面前,訥訥地不知如何開口。
雲韓仙聞到香味,眼巴巴地盯住他手裡的碗,秋水天就勢一蹲,準備把面送到她手裡,看到她手腕上的淤青,臨時改變主意,夾了一筷子送到她嘴邊,怯生生地迎向她的目光。
雲韓仙愣了愣,心頭大樂,立刻嘴巴大張,吃得稀里嘩啦。
山中寒氣重,秋水天放了許多蔥花和辣椒,她吃得鼻涕眼淚直流,卻覺得渾身舒坦,方丈先是目瞪口呆,最後終於捻鬚微笑起來。
一碗麵很快見底,方丈笑道:“阿天,你去寺院把我的棋盤和茶具拿來,我和夫子切磋切磋。”
秋水天應了一聲,摸了摸腦袋,從外面搬了個大樹墩進來給他坐,飛快地跑了出去。
方丈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竹林的盡頭,捻了捻長鬚,沉吟道:“韓仙,實在對不住,阿天天生神力,下手不知輕重,你如果不想住這裡,我為你另外安排。”
雲韓仙摸摸手腕,嘴角一扯,笑得齜牙咧嘴。
見她低頭不語,方丈還當她應允,心頭一緊,輕嘆道:“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他娘懷著他從北地而來,到了蓬萊山生下了他,乾脆就定居在此,以做針線活維持生計,將他撫養到六歲上下就過世了。
他孤單一人長大,性格孤僻,不知如何跟人相處,難免會舉止不當。
不過,他可是我們書院的頂樑柱,平常的巡邏檢查都是他一手包辦,書院的學生都畏他如虎,無人敢在書院作亂。”
她撲哧笑出聲來,那蠻子不說話時就是一臉煞氣,要不是自己昨天睡覺起來還糊塗著,只怕也會被他嚇得發抖,想起他偶爾露出的靦腆和不知所措,心頭微微一動,輕笑道:“方丈大師,您就不用再為我費心,我以後就住這裡。
再說,他做的菜實在好吃,我還真捨不得走。”
方丈終於鬆了口氣,頷首笑道:“不光是做菜好吃,他本事還多著呢!他自小在寺裡學武,武藝超群,十五歲時就打死一頭猛虎,救下兩個學生,十六歲就在書院裡當武術教習,一個人管著眾多學生還能應付自如,而且書院的重活幾乎是他一手包辦,挑水劈柴打獵都是頂呱呱的好手!”
他的表情,隱隱帶著驕傲,似乎有一絲化不開的柔情,那是絕不可能出現在一個得道高僧臉上的神情。
雲韓仙呆了呆,不禁有些心疼,那蠻子命還真苦,又要打虎,又要當教習,還得做重活,真是一輩子受累。
解決了這件,另外一件事浮現心頭,她反覆斟酌,訥訥道:“大師,那個……為什麼有人找一個叫玉連真的人?”
方丈臉色驟變,“你難道也遇到了?”見她連連點頭,他肅容道:“記住,書院沒有這個人!以後不要到處亂跑,就在書院內活動就是,我們已做好萬全準備,決不會有事!”
雲韓仙滿腹狐疑,玉是翡翠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