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再一次地看到了當年宇文毓抱著他姐姐的那個身影。撐著滿地的濁泥,他站起了身,走向那個如此相似的身影。
“離我們遠點,朕要帶蘭兒回家。”他喃喃著,望著懷裡的她,輕聲地低吟:“別怕,蘭兒,別怕……”
“皇上,你沒有家。那裡只有嗜血的深淵。那裡只有埋葬若蘭的墳墓。宇文護不會放過她,不會,他不會放過她的。”
“朕不去皇宮,朕要帶蘭兒回家,我們有家,我們有自己的家。”他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他也沒有告訴過她。他已經為她做了一個家,一個只屬於他們的家,一切,他做的一切,都準備在他卸下那個十多年來的包袱後才告訴她。
“太……白……山……湖……”
她闔著的雙眸依舊緊緊地閉著,只是唇邊淌下的鮮紅如冬雪中的朵朵梅花,飄落而下。
“皇上,把若蘭交給臣,她快不行了,把她交給臣。”
獨孤翎跪落在他的身旁,苦苦地哀求著,他知道,他知道宇文邕的痛苦有多大,他看到過,在明帝痛不欲生的時候看到過,可是,他不想,不想那個悲劇再次出現。
奄奄一息的文若蘭已經離著那個死亡不遠,他要讓已近絕望的宇文邕做出理智的決定。
“她真的要撐不下去了,皇上,求求你,放過自己,也放過她。”
“皇兄!十年了,你十年都熬過來了,你一定能成功。難道,難道你忘了明帝對你說的話嗎?真正的君臨天下,四哥,真正的君臨天下,臣弟知道,你一定能夠做到,一定可以。臣弟等著那一天,為你做先鋒,橫掃齊國,滅突厥,統天下。四哥……”
宇文直跪在泥水中,抑著心中難平的痛說著。
抱著文若蘭的他,淺褐雙眸滿藏著痛苦,任憑著雨水在他俊美的臉龐重重敲打。
“皇兄,難道你忘了嗎?忘了我們兩位大哥怎麼死的?忘了獨孤將軍怎麼死的?忘了獨孤翎為你做了什麼?忘了一個個為你而死,為你而受著折磨的人嗎?……”,他抱著她,緊緊地凝望著她的臉龐。
“皇兄,如果臣弟可以用死來讓你清醒,臣弟願意——”泥花四濺,宇文直一把拿起手中的劍朝著自己胸口刺去。
“啪——”
他抱著她,轉身踢去了宇文直手中的劍。
“替,替朕救她,朕,朕知道,知道該做什麼。”
他小心地將手中的她託給宇文直,交給別人的那刻,他是那般不願,這會是他最後一眼看到她嗎?會是嗎?他不知道,他不敢去想。
闔上眼,他起了身,步向他的馬躍身而上,他不敢回頭,他只能向前。手中的馬鞭不停地打在馬股上,促著它加速而馳。
“原諒我,蘭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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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一個番外吧,從來沒有寫過,寫砸了別罵偶哦。
藥汁之中,含血味
連著三晚,宇文直都坐在被垂幔遮擋的椅凳上守著我,每每我一不小心動下身子碰到傷口,發出低吟的時候,他都會急急地過來看我,幫我摺好被子,直到我不再皺眉繼續睡下時,他才悄悄離開。
第四日清晨,不知為何,我的胸口突然特別悶,呼吸異常的急促,仿有人在掐我的咽喉般難受。
“咳咳——小,小嬋,你把門開,咳咳——開一下。我好悶。”
小嬋還未從累累的睡夢中醒來,一聽我的話語,立刻嗖地站了起來。
“若蘭——”
走到我床邊的那一刻,他停住了腳步,微微遲疑後,正要再開口。
“噗————”
胸口一股熱流突然湧了上來,衝過我已毫無味覺的舌,噴口而出。眼前一陣昏暗,隱約間只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