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還沒有人對虞幼棠動手,因為都看出他像個癆病鬼,一打就死,沒意思;而且盛國綱多次宣告這是他弟弟,他們兩個是一家人,他弟弟什麼都不知道,真不知道。
盛國綱氣喘吁吁的,終於爬到了虞幼棠面前。
&ldo;幼棠,幼棠!&rdo;他趴在地上輕聲呼喚。
虞幼棠蜷縮在牢房角落裡,並無反應。他一直是在溫室中生存成長,無須風雨,只要脫離溫室就足以讓他慢慢的衰竭、死去。
盛國綱那手上的指甲都被生生撬下去了,鮮血粘膩的沾了滿手。把手在那一身破布條子似的衣裳上蹭了蹭,他去輕輕拍打了虞幼棠的膝蓋,然後好像不知道疼似的,低聲笑了:&ldo;幼棠,我覺著,我大概還能熬上兩天。&rdo;
極力的把頭拱到虞幼棠身上,他枕著對方的大腿躺了下來‐‐他算是政治犯,按照規矩是要住單人牢房的,不過他趁著初進牢房時身上還有點硬貨,大大的行賄了這一區域的獄卒,結果得以和虞幼棠共處一室了。
當然,這是一件不能聲張的事情,必須要悄悄的才行。盛國綱覺得這不是問題,因為按照那刑罰的嚴酷程度來看,他應該也撐不了幾天。
他很慶幸自己當時的果斷,因為此刻枕著虞幼棠的大腿,他覺著自己心中愉快,身上的痛苦也隨之變得可以忍受了。
閉目喘息了片刻,牢門忽然開了,有人送來兩碗發黴的米飯,以及一罐子冷水。
待牢門重新關閉後,盛國綱翻身爬向那兩碗飯,狗似的把嘴湊上去大嚼起來。
米飯是臭的,不過這顯然並沒有影響到他的食慾,吃光自己那一份後,他把虞幼棠那份也狼吞虎嚥的吃下去了。
然後他窸窸窣窣的繼續爬,從角落裡翻出一個乾硬的饅頭‐‐這是昨天的飯食,他偷著留下了一個。
他忍著指尖上鑽心的疼痛掰開饅頭,從裡面挖出一點較為柔軟的部分放到空碗裡,又加了半碗冷水進去。等到冷水把饅頭泡透了,他用手指將那水泡饅頭碾成了糊,而後端著碗和水罐子挪回了虞幼棠面前。
他那腿上背上的皮肉都被鞭子抽的豁開了,簡直沒法起身。跪著將虞幼棠拉過來攬到自己胸前,他先伸手試了試虞幼棠的鼻息,見還是均勻溫熱的,便安下心來。
&ldo;幼棠,吃飯了。&rdo;他讓虞幼棠後仰著枕在自己的臂彎裡,而後用手指挑起了一點不乾不淨的麵糊,小心翼翼的往虞幼棠嘴裡抹去。
虞幼棠的神智早已恍惚,他知道有東西進了嘴,可是嘗不出味道,也無意去吞嚥。盛國綱這時就含一口水哺進他的口中,他知道虞幼棠還是能夠喝水的。
喝水,順帶著就把那麵糊一起嚥下去些許。其實這樣迷糊著更好,盛國綱覺得無論是黴米飯還是水泡饅頭,其實都是挺噁心人的。自己是無所謂,可虞幼棠是嬌生慣養長大的,一定受不了這種食物。
他知道虞幼棠在這種陰暗潮濕的地方,又失去了藥物的支援,一定活不了多久。他並不反對虞幼棠絕食,不過希望他可以再堅持兩天,到時兩人一起走,也還能做個伴兒。
盛國綱千辛萬苦的,總算把那一個碗底的麵糊餵給了虞幼棠。虞幼棠這時候隱約有了知覺,就閉著眼睛細細的&ldo;哼&rdo;了一聲。
盛國綱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因為周遭環境實在是太惡劣了,所以他並不希望虞幼棠醒來。
&ldo;是不是要尿?&rdo;他輕聲問對方。
虞幼棠彷彿夢魘一般喘息了一聲,可是並沒有答出話來。於是盛國綱拼命似的再次使用了自己的雙手,為虞幼棠稍稍退下了褲子,又把人往旁邊拖了一下。
果然,虞幼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