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天音有些悠長的聲音夾著冷風傳回來。
“咳咳……”秦執沉悶地咳著。
容天音猛然想起這人的身體虛弱,回神來作勢就要關上窗,一隻手先一步覆上她關窗的動作。
她愣著回頭,秦執靠近著她,修長的身軀幾乎是要將她納在懷裡,一隻手順勢改覆為握!
自然帶著她進了他的懷裡,一手摸著她的腦袋,一手緊握著她的手,親暱如情人般的聲音由頭頂傳下來,“如此寒冬有小音陪著,甚好。”
容天音抬頭,“王爺?”
“希望在每年的凜冬,能陪在身邊的人是小音……”
容天音感覺到他語氣的異樣,鬼迷心竅地回握了他,嘴裡的話也說了出來:“放心吧,以後每年我都陪你看雪!”
秦執迷濛的眼神隨著這句似承諾的話,慢慢散了霧氣,清明黑亮。
就在溫馨漫延著之際,一個剎風景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王爺,祀司大人來了。”是方拓凝重的聲。
範峈?
容天音愣愣抬頭,範峈怎麼突然跑來壽王府?不,他不該出現在壽王府才是。
秦執收起了溫柔,擺出淡淡的溫和,“讓他先候著,本王馬上就到。”
方拓神色閃過正疑惑的容天音,低頭道:“是!”
☆、93。【093】秦執,你無賴神策,你想殺我。
一番吩咐聲後,秦執披著銀狐披風由方拓陪著離開清築院。
剛踏入踏風樓,主堂坐著的俊逸男子已迎著他,兩人由門對視了眼,秦執屏退左右。
堂屋裡早已生了火爐,範峈自覺得有些熱了,可坐在邊首的人一副溫淡,不似熱著的樣子。
淡淡的雪白光照在他的淡青色的衣袂上,不似皇親貴胄,卻似那凌波仙人髹。
由景做側景,將他對映得深深古到,煙霧飄渺。
“範祀司此時來本王府上,不知所謂何事?”秦執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望向他。
指骨分明的手握著白玉杯緣,墨玉的眼眸注視著面前擺著茶具器皿上,在堂中擺著兩個大火爐,牆角處攏著一檀香。
範峈輕挽著袖子,茶香菸霧繚著袖口,沾上了些似露的霧水,徒然給人一種寂寞的錯覺。
眉心輕展,淡聲道:“回京前,皇上曾下令範某十二月初期開啟祭祀壇,觀測天禍。”
秦執抬頭看過來,神色間頗有些悲涼的說:“父皇已經決定動了嗎?一次兩次尚且可以忍受,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做到忍了吧。”
範峈落下手中的杯,修長的指節扣在桌上,並不發出聲,“皇上的想法,下官無法猜測,但這次,皇上是真的想要借天殺人。”
氣氛凝結,兩人靜靜坐著,緩緩飲著嘴邊的香茶。
茶涼,冷風鑽進門來,撩過秦執那片青衣角,猶是冷風的聲輕飄來:“範祀司儘管做,皇命不可違。”
範峈皺眉,驚訝回過頭來看秦執。
“王爺是認真的?”
誰知他卻輕聲一笑,笑聲裡隱隱透著絲自嘲和蒼涼,抬起頭來看向緊閉的門,神色微凝地說:“整個褚國都是父皇的,誰的生與死不過是他一句話罷了。”
所以,你壽王這是認命了嗎?
亦或者說,你壽王壓根就對容天音生死不感興趣?
似猜測到了範峈的想法,沒等範峈開口說什麼,他卻徑直說道:“範祀司莫要再猜了,小音的命是重是輕,本王心裡有數。”
範峈神色收斂,站起身來,低頭看秦執好半晌,淡聲說:“話已帶到,再有三日便是開壇測星相的契機,若王爺居時改變了心意,可隨時通知範某。”
言罷,他揖身告辭。
秦執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