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孫子哼了一聲,繼續不服地說道:“就算他聰明好了,他燒起這麼大的火,城裡的人見不到才怪,萬一那邊派軍隊過來怎麼辦,城門在燒著,一時半會我們也衝不過去。”
烏迪爾閉上眼睛:“我相信小頌他絕對已經想好了辦法。”
確實如烏迪爾所言,小孫子考慮到的,他沒道理不想到。城衛軍已經不足慮了,他們雖然可以藉著城牆走道移動到另外方面的城門,然後再下來。但是……帝隕城很大的,他們從城牆上走到另一邊,然後下了城牆,再跑過來……穿著一身厚甲,拿著武器,不累死他們才怪,就算勉強跑過來,巴爾夫等人在這裡以逸待勞,只要他們敢衝上來,完全就是一面倒的屠殺。
現在麻煩就是城裡的軍隊……他們可能有馬,有馬就代表有騎兵,騎兵代表著機動力。
陳賢頌檢視了剩下的火油數量,點點頭,覺得足夠了。他讓巴爾夫等人在附近收集枯草,幹葉子,還有拳頭大的堅硬石子,然後在離車隊一百米遠的地方扔下,擺了大概兩百多米長的路程,石頭全放在枯草下藏著。接著陳賢頌讓他們將剩下的火油全倒在這兩百米長的枯草上,最後將僅餘的一罐火油,慢慢地倒著,在地上拉出一條長達百米的油膩細線,一直延伸到車隊的最後方。
此時天色很黑,火油也黑的,將枯草的褐共色全給蓋住了,站在稍遠一點的地方,根本看不清地上有什麼東西。
坐完這一切之後,陳賢頌坐在車轅上,看著滿天的星光,無奈地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希望你們別來送死啊。”
巴爾夫聽到了,阿斯蘭也聽到了,他們很好奇,前者問道:“主人,你知道有敵人會過來?”
“只是猜測,換位思考的話,就會得出這個結論。城門失火了,還是大火,城裡的人肯定能看到,如果我是敵人的首腦,會派人過來看看。”陳賢頌看著星空,有些失神,他緩緩解釋道:“我猜測他們應該是在攻佔城主府,像這樣的巷裡攻堅戰,主力絕對是步兵,那麼兵力方面可能會有些緊張,況且攻堅步兵一般都是重盔居多,行動慢,城中心離這裡有些遠,等他們到了,我們可能都走了,不太可能讓步兵過來檢視,所以他們大概會派騎兵過來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所以我必須得佈置一下,免得被騎兵給攆上。”陳賢頌看著市中心,說道:“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猜測,現在我只希望,那個人最好不要派騎兵過來,否則為了自保。我不得不殺掉很多人。”
鋪滿枯草的路段,是陳賢頌特意選定的,道路的周圍是一些小丘陵和草叢,騎兵不可能從道路的兩邊進行衝鋒,起伏不定的地形,還有那些蔓藤野草很容易讓戰馬擙到蹄脖,從而失衡,把人從馬背上摔下來。
陳賢頌說話有自誇和狂妄的嫌疑,可巴爾夫和阿斯蘭卻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妥,現在城門還燒著大火。這對他們這些不懂得創造思考的人來說,就是一個奇蹟,因此自家主人說話再狂妄些,似乎也是理所當然。
又坐了一會,城門的大火開始變得小些了。凌晨的夜氣溼重,陳賢頌覺得有些冷了。正要回馬車裡坐會。西邊的城牆上發出幾道亮光,很有規則地閃動起來。陳賢頌看了一會,嘆氣道:“應該是從這裡逃過去的城衛軍,他們多半是在發訊號將這裡的事告訴他們的長官。敵人的騎兵部隊是來定了,唉。”
巴爾夫問道:“主人,那我們該怎麼辦。”
“你有生火的工具嗎?”陳賢頌跳下車轅。帶他往前幾步,指著地上的細長油路:“等敵人的騎兵一踏上我們佈置的場地,你就用火把這油點著了,剩下的就看著吧。”他淡淡地說著話。神情有些低落,也有些無奈。
地下黑市的三樓,裡卡爾多的前面大床上,躺著一個臉色蒼白的中年大漢,他昏迷不醒,雙唇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