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撲上去拉住她的手:“我不生氣,我們是朋友。”
莫小豐笑了。她遞到我手裡一樣東西。“我爸爸叫莫新軍,讓他帶我找媽媽。”
我接過來,緊緊的握著。沙子沒過她的臉。手迅速從我手中滑落,像一縷煙一樣不能把握。莫小豐消失在沙子裡。
我跪著,淚水滴落。滲入沙子。
攤開手心,手裡是一枚塑膠的小發卡,紅色的,蝴蝶形狀。
晃晃巨大的爪子軟軟搭到我背上,“啊嗚”叫了一聲,提醒我該回家了。
它身體變大了,嗓門也變粗了,真像個豹子。
我扶著晃晃的背站起來,兩條腿顫抖不止,走不成路。
晃晃啊嗚了一聲,衝我甩了下頭,示意我騎到它的背上。
爬到它的背上,抱住它的脖子。晃晃輕盈的跑起來,輕輕一躍,跳過了鐵門。天快要亮了,黎明前的街道寂靜無人。臉伏在晃晃背上蓬鬆的毛裡,它無聲的腳步像在飛翔。
我騎著一隻貓回家了。媽媽,她能相信嗎。
捎話
陽光曬到眼皮上,睜開眼睛,明亮的光線耀花了眼。
現在是什麼時候?太陽怎麼這麼高……猛的坐了起來,手忙腳亂的穿衣服,心裡唸叨著:“早飯,早飯,早飯……”
趿拉著鞋跑出去,卻發現爸爸已不在家裡。
昨天晚上鋪在地上的被褥也已回到床上,沒有疊,亂糟糟的堆著。
爸爸居然沒有把睡懶覺的我一腳踹到廚房裡去,而是沒有驚動我便悄悄離開了。一股暖意在胸間湧動。我和爸爸之間,也許真的有所改變。
跑回到床上,抱住仍在大睡的晃晃,想跟它分享這一刻心頭的快樂。晃晃被打擾了清夢,閉著眼睛,委屈的“咪嗚”一聲,後腿用力踢了我一腳。
我不管,快樂的繼續擁抱它,臉埋進它的毛裡。
忽然感覺床單上有很多細小的顆粒。輕輕捻了捻,是沙子。滿床都是。在頭上抓撓了幾下,細沙從頭髮裡簌簌落下。
莫小豐。沙子。活埋。
那難道不是一個噩夢嗎?
一點紅色跳入眼簾。枕邊,安靜的躺著一枚紅色的塑膠小發卡,蝴蝶形狀。
頭嗡嗡嗡。
晃晃察覺了什麼,半睜開眼,瞅著我蒼白的臉色。
“你不要告訴我,昨晚的事是真的。你別告訴我你能變的跟豹子一般大。”
晃晃懶懶看著我,不置可否。
我把那枚紅色髮卡捏在手心,捏出了汗。
“我爸爸叫莫新軍,讓他帶我找媽媽。”莫小豐最後的囑託。
爬起來,衝到門外,又茫然的站住。
莫小豐的家住在哪兒?
身邊不斷有大人經過,要麼看都不看我一眼,要麼淡淡瞥過,我感覺他們的眼睛在說:一個又髒又古怪的孩子,真是討厭。
我是沒有勇氣向他們開口問話的。
腳下“喵嗚”一聲,低頭一看,晃晃正鄙視又不耐煩的看著我。
哎,我真是沒用,晃晃鄙視的對,為了莫小豐,開口問一句話有什麼可怕的。
這時正巧有一個鄰居趙伯伯推著腳踏車準備出門,我心一橫,上前一步,扯住了他的袖子。
他有些吃驚的看著我。難怪,儘管幾乎天天見面,我卻從沒叫過一聲伯伯,也沒說過半句話。說不定他原來以為我是個啞巴。
“伯伯。”我蚊子似的哼哼了一聲。
趙伯伯並沒有象想像中那樣甩蒼蠅一樣甩開我,而是把腳踏車插好,彎下腰溫和的說:“搖搖有事嗎?”
我鬆了一口氣。“你知道莫新軍住在哪裡嗎?”
趙伯伯愣了一會,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