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亂歸慌亂,盧勇還沒亂了分寸,他立刻掏出手機,按下了一串號碼。
在下午召開的黨委會上,梁晨聽取了財務裝備科長沙益關於第四季度財務預算安排。即將退休的老科長毫不掩飾地發洩著心裡的牢騷:“去年,省財政廳劃撥專款三千八百萬,用以改善市局及下屬機關的警備條件,然而經市財政再轉到我們手裡的,只有一千二百萬。上邊一再的強調專款專用,可實際怎麼樣?該截留的還是截留!我老頭子人微言輕,前任徐局長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市財政局一些領導……!”
“咳!老沙啊!咱們也應該體諒一下市裡的難處嘛!”辦公室主任任向平輕咳了一聲,打斷了沙益的牢騷。他用眼神示意沙益,在背後議論市領導是一種不明智的行為!
“今天的會就到這裡,散會吧!”梁晨揮了揮手,宣佈散會。身為常務局長,他有必要對局內的財政方面進行大致的瞭解。他看得出,裝備財務科的沙益老科長還算上是個穩妥的人。
“梁局!”散了會,剛剛走出小會議室,梁晨就聽得身後傳來老科長的喊聲。轉過頭,就見頭髮花白的老科長快步趕了過來,以期翼地目光看著他低聲道:“梁局長,市裡欠咱們局的款,您能不能想辦法要回來,這都一年半了……!”
梁晨正要開口,忽聽褲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歉意地向老科長點了點頭,掏出手機接了起來。幾秒鐘過後,梁晨的臉色變得陰沉起來,他以不容置疑的語氣厲聲道:“不管有多大的亂子,必須把人給我帶回來!天塌下來還有我這個副局長頂著,你怕個鳥蛋!”
聽著局座的責斥,盧勇心裡反而不那麼驚慌了。他與牟亦霖一起下了警車,向昏在左文彪懷裡的張秀玉走去。而這時,幾個衝向杜重霄的壯漢已經全部躺倒在地。
“你們TM的是土匪啊!”左文彪瞪著血紅的眼珠子,向走近的盧勇與牟亦霖吼道。整個雙木溝,幾乎每家每戶都會兩套把式,他們左家也不例外,然而幾個堂哥堂弟加在一起,卻遠遠不是那個年輕警察的對手,彷彿只是一個照面,幾個堂兄弟就全倒下了!
牟亦霖一言不發,上前兩步握住張秀玉的一隻手,不見如何動作,就將左文彪彈開一旁。
眼看著老婆被帶走,左文彪勢如瘋虎的撲上,卻被一旁的杜重霄擋住。彷彿撞到一面鐵牆上,左文彪不由自主地踉蹌地後退,一屁股坐倒在地。
眼睜睜地看著老婆被架上警車,眼睜睜地看著警車發動,左文彪掙扎著站起來,再次衝了上去,卻只是摸到了警車被太陽暴曬的滾燙一角。
“這是什麼狗日的世道啊!”耳聽著車後傳來的哀嚎,盧勇不禁動容,瞄了一眼後座位仍然昏迷的張秀玉,一顆心七上八下,他不知道,今天發生的事究竟會給他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下午四點一刻,警車駛進錦平市中心醫院。昏迷不醒的張秀玉被抬進病房,由外科主任醫師親自見診。在病房外,梁晨看著神色形成鮮明對比的牟亦霖,杜重霄與盧勇,臉上現出一絲調侃的笑意,開口道:“感覺有壓力了?”
盧勇訕然一笑,說沒有壓力那是騙人,不過看局座如此的蛋定,他心裡無形之中也輕鬆了很多。牟亦霖與杜重霄卻是微微一笑,毫不見外地向梁晨伸出手:“局長,給支菸!”
不多時,為張秀玉診治的何主任走了出來。梁晨上前一步,低聲問了句:“何主任,怎麼樣?”
“輕微腦震盪,問題不大,不過,病人現在還沒有醒轉,建議留院觀察!”面對著年輕的公安局長,號稱中院一把刀的何偉一直保持著謹慎禮貌的態度,開口回答道。
“我可以進去看看嗎?”梁晨微一沉吟,又問了句。
“當然可以!”何主任微笑點頭答道。
推開病房門,梁晨走了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