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楊玉沒有責任?
廳內出現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胡玉鳳的手肘在楚天琪背腰上輕輕抵了一下。
楚天琪拱起雙手道:“楊大俠,我知錯了。”
“混帳小子!”洪一天厲聲道:“你還不快叫爹?”
“洪老前輩。”楚天琪沉聲道:“這是咱們的家務事,請洪老前輩不要過問。”
“唷!”洪一天吹著鬍子,奪過花布巾手一的酒葫蘆,猛喝一口,“老子偏要管這檔子家務事,你什麼時候才肯認爹?”
楚天琪目光定定地瞧著楊玉,緩聲道:“他和娘和好之日,便是我叫爹之時。”
全廳一陣震動,空氣猛地凍結。
洪一天驚呆了眼,手中的酒葫蘆頓在嘴邊,酒直往下流,也忘了喝。
段一指神氣十足地擺擺頭,正欲說話,巫若蘭在他腿上狠捏了一把,低聲道:“這種事,你別插嘴。”
段一指忍著痛,歪咧著嘴,將吐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凌雲花噙著淚水抓住了楚天琪的手。
花布巾打破沉寂道:“大家不要忘了,我們是為何而來,我們還是商量如何應付皇上的這次召見吧。”
冷如灰第一個發表意見:“皇上肯在御花園金總管家召見楚天琪,其中必然有詐。”
“不錯。”何仙姑道:“皇上已知禁軍準備舉事,怎會肯涉險與楚天琪約會?”
“這事也有些怪。”凌雲花道:“皇上為什麼不下旨,在太和殿或養身殿召見琪兒,偏偏要在金總管家?”
“這並不奇怪。”雲玄道長道:“皇上要讓楚天琪有一種安全感,同時也不願讓大臣們知道他曾秘密召見過楚天琪,所以才會選在金總管家。”
“此話有理。”天一禪師道:“金總管是段夫人巫若蘭的哥哥,老衲看皇上還是有幾分誠意。”
“什麼誠意不誠意?”洪一天道:“皇上是害怕咱丐幫跟著禁軍舉事,奪了這小子的金鑾殿,所以他才讓丐幫的一名代表隨琪兒一同進見。”
“京城局勢混動,禁軍若真舉事,誰勝誰負,尚難預料,皇上不能不答應召見楚天琪。”段一指低聲請示了巫若蘭幾句,又道:“這是琪兒脫身的最好機會。”
凌雲花擔心地問:“皇上會不會在金總管家埋伏下刀斧手,向琪兒下手?”
“不會,絕對不會。”雲玄道長道:“皇上要殺琪兒,就不會要琪兒帶丐幫代表同去進見,眼下三十萬乞丐聚集京城,他敢殺琪兒,決不敢殺丐幫代表。”
何仙姑道:“這麼說來,皇上是有誠意避免這場殺戮了?”
“哎!”段一指嚷道:“千萬不要相信那狗皇帝,哎唷!夫人,你捏我幹什麼?”
“為什麼不能相信皇上?”冷如發問道。
“不能相信就是不能相信。”段一指道:“你們要是相信皇上,那就準得完蛋。”
“依段神醫的意思,琪兒今夜是不能去見皇上了?”凌雲花問。
“那倒不是。”段一指支吾著道:“總而言之一句話,皇上是相信不得的。俗話道:伴君如伴虎,像咱哥哥皇甫石英伺候了皇上一輩子,到頭來……哎唷!”
巫若蘭瞪眼瞧著段一指,示意他不要多嘴,自己抿了抿嘴唇道:“我哥哥金海浩與楊玉大俠和琪兒關係甚好,若皇上在家中伏兵,他一定會給咱們送信的,我看不必多慮。”
楚天琪凝重地道:“不管皇上召見是否有詐,我一定要去,若接不出丁香公主,我絕不離開京城。”
他神情肅穆,每一字都像鐵釘釘入木柱中那般堅定。
廳內的每一個人都為他真摯的情感和決心所感動。
只有一個人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