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她沒猜錯,倘若她一旦答應了使者的請求,她定然不會活著走出大周。
她那一番話看似一個小女兒家不捨故鄉,不捨親人的情愫,卻及時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也間接告訴了拔拓賀淵,她乃大周的子民,就算有一日隨著大周的臣民去了西珊國,也不過像嫁出去的女兒回孃家一樣,也僅是一名客人。並不像大周這般,能夠給她歸屬感。
厷詔帝自然也聽出了她話中的深意,這才收回強制性的威壓。然後呵呵笑了起來,道:“唉!朕其實也理解小王爺的一番盛情,按說,這本是你拔託一族的家事,朕不該插手,可是,這丹陽好歹也是朕的義女,她既然不願,朕也不好勉強於她不是?還望小王爺莫要見怪的好!何況,朕受她母親臨終之託,又怎能食言於人!”
世人都知死者為大!更何況,還是柳如心逝去的母親親自相托。
“是臣僭越了!還望大周皇帝能夠海涵!”拔拓賀淵有些失望,不過,到底沒敢放肆!畢竟,這裡是大周,他也不能輕易就挑起兩國爭端,否則,也是違背了她的遺訓了吧。
“使者客氣了!今日朕大擺筵席,宴請四方來客,一會兒使者可要多喝幾杯才行哦!”厷詔帝笑著道。眼底一道暗流湧過,同時,看向柳如心的目光也多了一抹審視。
隨著使者們進獻結束,筵席正式開始,四周伴樂響起,期間還有那曼妙而又婀娜的舞姿,美酒佳餚,酒池肉林,大周的繁華、富饒,在這一刻盡顯。
時間飛逝,夜幕吞噬天邊最後一絲光亮,一抹銀光悄然升起。酒過三巡後,宴會這才逐漸接近尾聲。隨著厷詔帝的離開,各家大臣帶著家眷趕在宮禁前離開。
定伯候府的馬車早已侯在宮外,柳如心來到她的馬車前,還不等她上車,便聽見老定伯侯說道:“心兒可否願同祖父乘坐同一輛馬車?”
柳如心沉默的看著老定伯侯片刻,這才回道:“好!”
簡短的一個字,卻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老定伯侯心中一痛,知道柳如心對他定是生了怨恨,心中微澀。不過卻沒表現出來,見柳如心答應,便率先踩著馬凳上了車廂。柳如心在魯嬤嬤的摻扶下,也上了馬車,面對老定伯侯坐下,一時,整個車廂內變得沉悶非常。似乎誰也不願打破沉默的樣子。
“那個……,呃,”
“對不起!”一時間,一老一小,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還是先說!心兒聽著!”柳如心很自然的將垂下的髮絲撩到而後,向定伯侯說道。
“唉!”老定伯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然後道:“皇上的壽辰依然結束,到時,祖父親自為你挑個黃道吉日,然後,就此搬出定伯候府吧!”
老定伯侯強烈的忍住心底的窒痛,向柳如心說道。上一次清洗府中的勢力,讓他受到多方阻擾,甚至讓他感覺到有股力不從心之感,這說明了什麼?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所以,對於柳如心的安排,他提前一步才行,否則,一旦他的身子有個好歹,那麼,柳如心絕對逃不出那些人的挾制。
白氏縱橫定伯候府數十年,內宅的勢力早就不是他這個身子已被黃土埋過脖頸的人能夠抗衡的了。上一次,倘若不是他被老三氣到昏迷過去,又有太后身邊的空銘執事在候府助柳如心查那驚馬一案,當時,以老三的能力,定會鎖住風聲,又怎會受心兒丹陽郡主的身份脅迫?
“好!”柳如心的嗓音聽不出起伏,低垂著的眼眸,也讓人看不出她的喜怒。
看著她的樣子,老定伯侯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對不起!”忽的,那原本平靜的一個人兒的嗓音在老定伯侯的耳邊響起。只聽她繼續說道:“倘若不是心兒胡鬧,祖父也不由失去兵部尚書一職,是心兒連累了祖父。”
老定伯侯忽的笑了起來,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