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子菱雖坐在屋裡,半夜秋日天寒冷,冷風一吹,她只感覺骨頭縫裡都是冰,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很快感覺到肩上多了甚物事,一看卻是王青雲將青緞披風披在她的身上,然後坐在旁邊,將子菱的手握實。
阿姚呼吸順暢之後,哭道:“大娘,我且冤枉,我也不知甚時候衣服裡多出這種藥來,再說就如大娘所說,我備這藥幹甚?“
子菱很想拍手贊一下對方且真會演戲,剛才之前冤枉說得硬綁綁,如今卻一眨眼功夫說得聲淚俱下,這一聲竇娥冤真是讓人聽了心酸。
夏香卻不屑地瞪著阿姚道:“必是昨日我誤說娘子有喜,被你當成真事,所以偷拿了藥要害娘子。“
阿姚還想張嘴喊冤,子菱卻不等她多話,道:“說來也是奇怪,前些日子與你同住的銀釧也是藏著藥,被你指了出來,如今從你那裡同樣搜出這種歹毒的物事,你是不是想說你住的那屋有邪氣,還是想說與你住一屋的阿妘、阿藍其中一位陷害你。”
阿姚唔唔哭著道:“我只知這包藥不是我的。”
子菱冷笑一聲道:“也罷你說陷害也罷說無辜也可。如今你只需說明,今天早上和晚上都出去幹甚?誰是你口中所說陷害你的人?要知這包藥當初發現時且是包得鼓鼓的。口子還封得正好未曾撕開過,看來那位陷害你的人是大意地忘記應該在用藥害人之後,再放進你上了鎖的衣服櫃子,不然說不定這藥還未用上就先被你發現,豈不是讓她精心準備陷害你的招失敗了嗎?“
見著阿姚不說話,子菱嘴角微彎,柔聲道:“或是說不是陷害,只不過是有人犯傻誤將你的衣服櫃當成她的衣服櫃,暫時借放一下?”
子菱的話說得不急不慢,但句句是在諷阿姚,讓對方臉上還掛著淚,卻一句也答不上來。
子菱抬眼望了一眼婆子問道:“不知二夫人對於心術不正的下人是如何懲罰的?”
婆子道:“如是對主人不忠、有所不軌,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是生是死就看她的命硬不硬了。”
阿姚這會變了色,尖叫道:“你在說甚。”
“你還敢大叫。”婆子冷笑道:“既然做了女使,就應在為僕期間對主人有忠有義,我且還想要去問一下當初送你來的人牙,哪裡找來這般心狠手辣的人。”
“我就是心狠手辣又怎樣?”阿姚這會終爆發了,大叫道:“你們王家就不黑心嗎?我的二位親姐姐進了你家,不過二三年都不聲不吭地沒有命,說是染了疾病暴斃。隔夜就火化了,也不讓親人收斂屍體帶走。事後給了三十貫錢,說是甚體恤錢。分明是你們害死姐姐,又恐屍體暴露你們的罪行會受官府嚴懲,所以直接滅”
子菱越聽身子越冷,這會王青雲臉色發青,已叫道:“還不堵上她的嘴,難道還讓她再胡說。“
婆子剛才被阿姚的話驚呆了,王青雲一吼讓她清醒過來,直接上前捂住阿姚的嘴,可阿姚已是一副豁出去不要命的狀態,婆子的手才捂住她的嘴,她就一口咬了下去。
“啊!“婆子立刻鬆了手。
阿姚失心瘋般嚷道:“老天沒眼,不判你們一個以命換命。明明王家殺了姐姐,我們一紙訴狀告你們,反被官員以沒證據判誣陷,反打我父親幾十大板。“(宋徽宗時期有律:僱主毆殺奴婢,要處死刑,除遇大赦令,可保性命。)
看著被綁手的阿姚卻還能在眾女使的圍堵下不停掙扎大聲叫嚷,子菱臉色漸有些發白,她且完全沒有料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的情況,未找出細作,倒找出一個仇人來。
最後還是路婆子手狠,一把抓住阿姚的頭髮,且是讓她再沒辦法動彈。子菱死死地瞪著阿姚,四目對視之下,阿姚的目光中含著痛苦,但更多的卻是憎恨。子菱迎著這樣的目光,嚥了一口水,聲音沙啞地問道:“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