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一句話也沒有留。
既然已經傳出關娘子的死訊,事情就不能過了,羅老太爺讓人買了兩口棺材,一大一小,在外人看來,是要將關娘子母子二人的屍體運回西里城,到關家辦喪事。
可是關娘子還沒有尋到合適的落腳之處,這也是個讓人為難的問題。
“你大舅父陪著你先回西里城,如果我沒料錯,關家是不會替你母親辦了這場喪事,到時候就一把火把這兩口棺材在關家大門外給燒了讓越多人看見越好,明白不?”羅老太爺吩咐著隨喜。
隨喜將羅老太爺的話記在心裡,重重地點頭。
剛交代完,就聽到有丫環來傳話,說是有兩位道長來找隨喜的。
隨喜怔了怔,能想到來找她的人只有二師兄,大概是聽說了阿孃的事情,所以來看望她想要安慰她吧。
她穿上斬衰,來到花廳見客。
入眼卻是一道挺拔秀頎,如芝蘭玉樹般的脫俗出塵身姿,看著她呆怔的表情,潔白如玉的臉龐露出明淨的微笑,聲音低緩,“怎麼?不認得人了?”
“師父”隨喜笑了起來,驚訝地看著眼前的青居。
青居摸了摸她的頭,“正好經過這裡,聽你二師兄說你也在,就過來看看,沒想到……”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斬衰上面,“到底怎麼回事?”
“師父,您能不能幫幫我……”隨喜沉默了許久,抬頭懇求地看著青居。
三天後,羅傳瑞和隨喜帶著兩口棺材來到西里城,就在關家大門外面,卻不得其門而入,關家大門之外,站著五六個小廝,每個人臉上都帶橫肉,惡狠狠地看著他們。
關大爺站在他們身後,身邊還站著一個身穿杭綢直綴的中年男子,鄙夷地看著他們。
“……當初既然是你們執意要走,今日就由不得你們說回來就回來。”關大爺如是對隨喜說著。
“我阿孃難產過世全是因為你而起,為何不讓我娘回關家,你要我孃的靈牌置在何處?”隨喜小小的身影就站在兩口棺材前面,此情此景,任是誰看了都忍不住心生同情。
“鄭姨娘有身孕,是喜事,家裡不能辦喪事,會相沖的。”關大爺猶豫了一下,卻在看到旁邊那男子的臉色時,咬了咬牙還是拒絕了讓關娘子的遺體回關家的要求。
隨喜冷笑起來,“因為一個小妾有了身孕,所以我阿孃的喪事就不能在家裡辦,是這個意思嘛?”
羅傳瑞寒著臉,直直地盯著關大爺,他自然是認得另外一個男子是何人,不就是那位鄭城主嗎?
“如果不是你阿孃不聽勸告非要在臨生產的時候奔波勞碌,怎麼會有今日後果,說來說去,都怨她自己命不好。”關大爺撇頭道。
那鄭城主嗤笑一聲,“如此不祥之人,連兒子都給剋死了,說不定回了關家,會連累更多的人。”
“你說什麼?”羅傳瑞微眯起雙眸,冷冷地看著鄭城主。
“大舅父,不必跟他們多說。”隨喜低聲勸著羅傳瑞,如今他們是顛倒黑白,非要說阿孃是克子的命,在別人看來,錯也就不在他們關家了。
這樣也好,要的不就是他們不肯讓他們回家麼?
她看著那位該是她尊敬愛戴的親生父親,想起前世他在阿孃過世不足百日,屍骨未寒就要迎娶鄭淑君,甚至為了不讓鄭淑君堵心,還要草草將她嫁出去,這樣無情無義,只看重利益的人,為什麼卻能一直平步青雲?
前世阿孃的委屈,今生阿孃所受的羞辱,有朝一日,她必定會一一跟他討回來的。
報仇不求一朝一夕,她有的是時間跟他磨。
“你負了阿孃,山水輪流轉,總有一天,你會有報應的。”隨喜目光清寒,聲音冷冰地對關大爺說道。
“放肆”關大爺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