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實在提不上力氣,她還真想好好地誇這外孫女幾句。
去請的大夫此時已經過來了,隨喜退至一旁,且看看大夫診脈之後如何說。她卻能感覺有幾道視線總是若有似無地落在她身上。
半響之後,大夫捋了捋鬍鬚,說出和隨喜相差無幾的診斷結果。
羅傳瑞的眼底閃過一抹驚喜,而其他人看向隨喜的目光更多了一分探究。隨喜低下頭,如果不是為了想確認外祖母的病情,她還真不想做出這種出風頭的事情來。
大夫到外間開藥方,羅傳瑞示意隨喜同他一道出去。
“水煎湯臨睡服,配以散劑,調養一段時日之後再看看。”那大夫將一張藥方遞給羅傳瑞並交代著如何煎服。
羅傳瑞接過之後,毫不猶豫地給隨喜看。“你來瞧瞧。”
隨喜心中略感詫異,那大夫也是愣住了,皺眉看著羅傳瑞,臉色有些不悅。
隨喜認真看著藥方上面的用藥,都是溫和清涼補氣的,雖能疏散風熱但還不能對症下藥,她看向正以有些蔑視的目光看著她的大夫,心中暗歎,許多人還瞧不起女子,更是絕少有女子行醫的,她若是貿然開口,只怕要得罪這位看起來有些歲數且頗為自負的大夫。
“怎麼?難道是我這藥方有問題?”那大夫抬高了下巴,哼聲問道。
“若是能再加一味密蒙花,對於清洩肝熱,明目退翳會更好。”隨喜低聲道。
“無知小兒。”那大夫立刻就開口喝道,“藥性有相剋,豈能胡亂加藥。”
“密蒙花雖微寒,但有黃柏根左之,並無大礙。”隨喜輕聲回道,不願和老人家起爭執。
“你懂什麼”大夫氣得瞪圓了眼睛,只覺得自己身為大夫的尊嚴被侮辱了,他看向羅傳瑞,“羅大爺,您這是什麼意思?若是看不起老夫,只管去請其他高人便是,如此羞辱老夫,算什麼意思?”
“王大夫請莫惱,我這外甥女自幼拜了一位隱士為師,略懂醫術,在下原意也只是讓她學學,她怎麼有您老的醫術高明呢,還得請您指點她才是。”羅傳瑞急忙笑著解釋。
王大夫哼了一聲,“姑娘家學這些作甚,多看些內訓女悈才是正經,羅大爺,羅家在烏黎城也算有些名望,怎麼讓一個女子去學醫術?”語氣中充滿譴責的味道,就好似神聖的醫術被隨喜玷汙了一般。
羅傳瑞只笑不語,客客氣氣地將王大夫送了出去,回來的時候看到隨喜還站在一邊發呆,他笑著從她手中拿過藥方,“走,進去了。”
隨喜笑了笑,她學醫只是為了想要救阿孃,那些什麼懸壺濟世當女大夫之類的,她都沒有想過,如今被那王大夫這麼一激,她倒是有了幾分的鬥志,憑什麼女子就要被看不起,憑什麼女子就不能學醫,憑什麼女子就只能一輩子留在後院那個地方勾心鬥角地生活著?
走進內屋,就聽到羅老夫人道,“那什麼王大夫,以為自己醫術很高明,這麼多天過去了,也沒見得好了多少,讓隨喜去重開一張藥方吧,我情願相信自己的外孫女。”
關娘子急忙道,“娘,隨喜還只是個孩子,醫術尚淺……”
“是個孩子怎麼了?我瞧著她比那王大夫有用多了。”羅老夫人打斷她的話。
葉羅氏和唐子菁面面相覷,葉羅氏遲疑著開口,“娘,王大夫若是治不好,咱們再請一位大夫吧。”
“不必,隨喜就行了。”羅老夫人閉著眼睛道,“隨喜,有把握嗎?”
剛被激發出鬥志的隨喜想也沒想地點頭,“我一定會治好外祖母的。”
關娘子蹙眉擔憂地看向她。
“隨喜再去開一張藥方吧。”羅傳瑞笑著道,其實他也更相信隨喜,她可是青居的關門弟子……
隨喜點了點頭,重新開了一張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