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笑了笑,說,「院長還在開會,讓我來招待一下您,請您千萬要等她回來,見上一面。」
「其實沒必要這樣,我這次過來會待上一段時間,等她忙完了再見也是一樣的。」邵沛然說。
這話高一雯可不敢應,「這些話您親自跟院長說吧。」她說著,立刻轉開話題,「院長辦公室在行政樓,我帶您過去?」
邵沛然無可無不可地跟上了她的腳步。走出住院部時,她們正好跟一個看起來十分憔悴的老太太擦肩而過。邵沛然轉頭看了一眼,有些好奇的問,「那是誰?」
「是病人家屬。」高一雯說。
這個答案讓邵沛然有些吃驚,「你們醫院的病人嗎?」
高一雯一聽她的語氣,就明白了,笑著解釋道,「是不是一聽私人醫院這個說法,就總覺得我們醫院的病人一定非富即貴?其實我們醫院也收治一些普通病人的。」
「那樣很難維持收支平衡吧?」邵沛然問。
公立醫院每年都會有大筆國家補助,這才能夠維持普通人能看得起病的價格。即使如此,一些大病也依舊足以壓垮普通的家庭。私人醫院沒有這些補貼,只能自負盈虧,就註定了很難向普通人敞開大門。
「所以一開始就沒想著賺他們的錢。」高一雯也回頭看了一眼那位老太太。
對方身上的衣物乾淨整潔,但已經洗得發白,看得出來很舊了,手裡拎著一個充滿了年代感的藍色布包,上面還寫著某個工廠的名字,一望可知家境並不富裕。
說起這個事,高一雯的語氣也是感慨並自豪著的,「這是我們醫院一種特別的制度。你也知道,我們醫院的病人,大都是些疑難雜症,甚至是其他醫院不願意接收的那種。即使匯集全世界的頂尖專家,也不能保證拿出來的方案就一定是最好的。」
邵沛然聽懂了,「如果有其他情況類似的病人能夠配合治療,就可以直觀地得出結果?」
「是這樣的。這些病人都是從全國各地篩選出來的,大都是已經負擔不起高額治療費用,但還不願意放棄的。我們醫院在徵求病人和家屬的意見之後,會為他們提供免費的治療。」高一雯說,「不過大多數人還是更願意嘗試一下的。」
畢竟是全世界頂尖的專家一起會診,這樣的機會,就算是攥著大把錢財也不一定能買到,何況還是免費的?
這和那種做臨床試驗的病人不一樣,專家們拿出來的方案,基本上都是成熟的,風險實際上並不大。再說,原本就是疑難雜症,到這個程度,已經是「死馬當作活馬醫」,能治好自然最好,就算真的……那也至少盡力了,不留遺憾。
「是你們院長的想法?」邵沛然想起來,賀白洲說過,她之所以創辦醫院,只是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當時覺得這說法或許流於浮誇,現在才發現,是自己狹隘了。
降低價格接診大量普通病人,固然是一種功德,但像賀白洲這般,致力於鑽研疑難雜症,為少數備受煎熬的病人提供機會,也未嘗不是另一種善意。就像母親的醫藥公司,每年都會捐贈大筆資金給生物實驗室,專門用於研發各種罕見病特效藥。
「是啊!」高一雯說,「雖然我們醫院很小,能救治的病人數量有限,但治療方案是全世界頂尖的專家一起制定的,如果切實有效,那麼也能夠在最短時間內迅速推廣開來。」
那又比自己想的更深一層了。
瞭解得越多,邵沛然反而越發沉默,不再發表意見,而是安靜地聽著高一雯介紹醫院的各種情況。有些她能聽懂,有些不能,但這並不影響她的專注。
好像透過這樣的方式,從另一個角度看清了賀白洲這個人。
一路上了行政樓頂樓,高一雯開了院長辦公室的門,給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