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半圓型的淡藍色玻璃罩內,在車上先期到達的醫護人員操作下,只十數秒鐘時間,玻璃罩就成為一個無菌氧氣艙。
“李先生,我需要再次向您致歉,為了羅貝爾和安東尼帶給您的困擾。”急救車駛出機場,車廂裡傳來斯內爾先生的聲音。
祝童意外的看看玻璃罩內的斯內爾,搖頭道:“我理解他們的苦衷,您放鬆休息吧,區區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是啊,不必放在心上。都是為了錢,無聊透頂的東西。”
邁克。斯內爾先生低低地說完,緩緩閉上眼。
這時才看得出,他真的很累了。因為有攝像機的緣故,他一直是在強打精神。
沉睡才是他如今的常態,直到第二天上午,斯內爾先生才再次醒來。
車隊啟動前,安東尼與一個布衣長衫的中國人進入急救車。
他五十來歲,身材高大相貌堂堂,國字臉龐,面色紅潤,臥蠶眉下一雙烏黑明亮的丹鳳眼中,透出不加掩飾的傲氣。
安東尼給兩人介紹,他就是邁克。斯內爾聘請的那位高明的中醫,姓寧名無東。
祝童與寧無冬交換名片,卻沒有握手。寧無冬坐好後仔細看祝童一眼,瞳孔瞬間收縮,他從祝童身上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壓力。
祝童笑笑,翻看寧無東的名片,名字下印著一行小字:無冬散人。他不解地問道:“寧先生,無東散人是您的字,還是號?”
“不是字,是自號。”寧無冬面無表情地說;明顯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
“無東,無東。可以這樣理解嗎。寧先生很不喜歡東方。”祝童似乎不識相,又問。
“不是那個意思。鄙人生在山東,幼年隨父親去河北謀生,只母親還在山東老家。年輕時來往京寧兩地求學,曾多次過家門而不入。學成那年,得到母親病故的訊息。從此改名無東。無東散人,是為了表達對母親的思念。”寧無東已經調整好情緒,和藹地說。
“對不起,交淺言深,是李某孟lang了。”祝童嘴上這麼說,心裡卻覺得這個解釋有些牽強。
寧無東微微搖頭,表示並不在意。
兩人對對方都有了初步瞭解,寧無冬身上的氣息沉穩厚重,那是修煉一種極為高明的內家**有成的外在表現。
“斯內爾先生現在的情況……”祝童看著玻璃罩內的病人,問道。
寧無東也看向沉睡中的斯內爾先生,緩聲道:“看得出,李先生是位真正的醫家,也許能有更好的方法。斯內爾先生的病本不算重,如果不是那兩次手術,應該還有十年的壽命。現在他寒浸臟腑,脈絡盡碎,五氣孱弱幾不可查,精血虛耗一空,非藥石之功可為,非人力可救。鄙人毫無辦法,只能用一些不入流的小把戲維持了。”
“固氣術?”祝童試探著問。
他很好奇,斯內爾身上那股生機盎然的元氣是怎麼回事。很明顯,那是一種年輕而富有朝氣的元氣,與這位無東散人身上沉實內息是兩碼事。
“是金針固體術。”寧無東說道,臉上顯出幾分赫然;“李先生應該聽說過。”
祝童想了想,對這金針固體術毫無印象。向老的易針有類似的效果,卻不會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四十分鐘後,車隊進入望海醫院,直接拐進地下三層車庫。
周行、馬八、鄭書榕三人帶著一群醫生護士早在電梯口候著了。
斯內爾先生被抬下急救車,送進被譚千熾曾住過的那間病房。
也許是因為天晚了,也許是因為祝童還沒有簽署任何一份法律檔案。斯內爾夫人沒有同意周行與馬八馬上接手,斯內爾先生的隨行醫生開始為他輸液。
凌晨一時許,祝童總算忙完了,回到自己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