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朱壽:“你知道你穿什麼尺寸的衣裳嗎?”她是不知道的,離家後就再也沒有做過衣裳,身上的破爛都是撿來的。
朱壽也搖頭。
錢進便讓順子去找尺子來。
大概是他們說話聲音太大,正房那邊一扇門忽然被人推開,宋殊皺眉走了出來,掃視一圈,視線很快落在唐景玉身上,轉而問錢進:“怎麼回事?”
他讓錢進將楊昌朱壽二人安排在東廂房,怎麼唐五也跟過來了?
那邊錢進見宋殊面帶不快,暗道糟糕,忙跑過去解釋:“掌櫃,我給他們記尺寸準備做衣裳呢,朱壽跟唐五都不記得自己尺寸,我……”
“唐五怎麼在這裡?”宋殊打斷錢進的廢話,他當然能看出來幾人在忙活什麼。
錢進恍然大悟,明白掌櫃不是因為他們喧譁而不滿,鬆了口氣,直起腰桿笑道:“忘了跟掌櫃說了,順子月底回家娶媳婦去,錢伯看唐五機靈懂事,準備讓他接順子的差事,所以也讓他搬到這邊住來了。”
宋殊抬眼,對面東廂房屋簷下,楊昌三人正困惑忐忑地望著他們。他多看了一眼才到朱壽肩頭的矮個兒姑娘,略微放低聲音問錢進:“你已經把差事告訴唐五了?”
此事是他沒有暗示清楚,怪不得錢伯,追問原因沒有意義。如果錢進尚未吩咐下去,他可以馬上改派其他差事給唐五,否則明知道唐五是女兒身還安排她來鶴竹堂伺候,他怕唐五誤會,雖然唐五隻要用點腦子都能想到這肯定不是他的意思。
錢進不太懂掌櫃為何這樣問,有些茫然地答:“說了啊,唐五高興壞了,一直誇掌櫃心善呢。”
後面那句是他自己編的,其實唐五聽了差事安排後好像挺吃驚的,他問她是不是不願意,唐五才笑著搖頭,錢進便將她的吃驚看成喜出望外了。本來就是啊,一來燈鋪就成了掌櫃身邊伺候的人,多少夥計都求之不得啊。
“她很高興?”宋殊眉頭皺的更深。
錢進聽出不對勁兒了,但他實在想不通哪裡出了差錯,只好繼續編:“是啊,鶴竹堂這邊沒什麼力氣活兒,比起在前院搬竹子收燈籠還得跟其他夥計擠一間房,掌櫃如此厚待他,唐五簡直是撞了大運,當然高興啊。掌櫃,莫非你覺得唐五有何不妥?”
宋殊沉默片刻才搖搖頭,示意錢進繼續忙去了。他沒有回屋,而是站在門口看錢進走向東廂房,然後不著痕跡地瞥了唐景玉一眼。
按照錢進說的,唐景玉女扮男裝,不用幹重活也不用跟一群男夥計擠在一起,是值得慶幸,而他如果重新安排差事,唐景玉沒有道理自己住單間,確實不妥,二來都吩咐下去了,改來改去好像他要針對她似的。
留下便留下罷,反正鶴竹堂這邊也都是一些打掃的活兒,他又不用她伺候沐浴更衣。
想通了,宋殊轉身進屋,準備關門時又朝東廂房看了一眼,正好瞧見朱壽牽著唐景玉進了一間廂房,還把門關上了。
宋殊盯著那門,想到唐景玉曾經跟錢進同住一間客房,看行為舉止也確實不把自己當姑娘看了,那麼跟朱壽在屋裡說說話應該也不算什麼。他自認看人的眼光還算準,唐景玉眼眸純淨,不是輕浮之人,否則當初在客棧便可以勾。引錢進了。錢進相貌堂堂,即便是下人,她那般處境也難高攀。
日落之時,錢進過來詢問晚飯怎麼安排。
“讓楊昌朱壽到堂屋用飯。”宋殊第一次收徒,準備當個好師父。
錢進笑著走了,當了師父的掌櫃身上總算多了些人味兒。
晚飯擺好時,宋殊移步去堂屋,裡面楊昌朱壽二人已經等候多時了。楊昌恭恭敬敬喊宋殊師父,朱壽得了唐景玉囑咐,有樣學樣。宋殊點點頭,自己先坐到主位,再讓兩個徒弟落座,用飯前問了問二人屋子收拾得如何,“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