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說這事,魯陽公主已要忘了。他倒還記得,還自己來找打。說他虛偽,可這時又坦蕩無比。她咬了咬唇,想到往日他的指責自己受的委屈,真想扇他耳光。可最後還是沒下得去手,偏身說道,“我也有錯……我稀裡糊塗被父皇母后嫁進柳家,我委屈。你被迫放手郝姑娘,不能成為眷屬,你又何嘗不委屈……仔細想想,我和你都不幸……算了,不打了。”
柳長安倒希望她能洩憤,想想過往所為,真成了笑話。
沒了間隙,兩人如今相處,總覺多了幾分尷尬。平日同睡一床都不會多想,可今日坐在一塊,已是渾身不自在。
柳長安許久才道,“總覺……你名節已被我毀了。”並非他自誇,只是在京師中,大多人都覺公主驕橫,他是個溫和脾氣,若是和離,外人肯定要道公主的不是,而非指責他。就算是柳家長輩,也不知兩人到底有什麼事非得鬧得和離吧。
“怕什麼,皇帝女兒不愁嫁的。”魯陽公主確實不擔心,“下回嫁,定要嫁個我喜歡的,又歡喜我的。”
這話她說的沒錯,倒是讓柳長安覺得愧疚。
再過兩個月,便各奔東西了。於兩人來說,倒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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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三月,柳雁出門前特地看了下天氣,十分晴朗。只是前兩日下了雨,地面溼潤,她嘖嘖搖頭。齊褚陽聽見,回頭問道,“怎麼了?”
“我想起我們在書院時每年這個時候辦牽鉤大賽的事了,如今一想,真是心疼今天的小豆子們呀。”
雖然這麼說,齊褚陽還是覺得妻子眼裡透著聰慧狡黠……雁雁,你當真在擔心麼,這真不是幸災樂禍麼……
今日是萬卷書院舉辦牽鉤大賽的日子,書院那邊請了柳雁過去做評判。齊褚陽還要上衙,跟她一起出門,並不一塊去。囑她在那邊好好玩,不用急著回家。
柳雁只覺他還將自己當做不懂事愛玩的小姑娘,“你也是,放衙後不要留太久,會肚子餓的,早點回來,我們一起去用晚飯。”
相互叮囑完,已先到了書院入口的街口,柳雁便先下去了。
到了書院大門口的寬敞門坪,馬車已密如繁星,雖然多卻不亂。有人在領著馬車進出,留了一條長道直達門口。
進入裡頭,不見一輛車,比起上次柳雁來時,見到的馬車下人可亂入跟隨的景象好太多了。
如今的主洞是薛院士的故交,雖才智略遜於薛院士,可行事風格卻與之無異。柳雁也來過幾回,這樣的乾乾淨淨的書院才是她喜歡的。走了沒多久,已有人在後頭叫她,她轉身看去,笑道,“先生。”
鄭昉見她一身便衣,搖頭道,“薛恨恨姑娘,你該穿官服來呀,讓那些小丫頭看看,她們的前輩如今是什麼樣的大官,好更用功唸書,以你為榮。”
柳雁思索片刻,沉吟,“對哦……”
鄭昉啞然,“先生只是隨口一提,你倒當真了。”
“我現在就回去換上,要是晚來了,麻煩先生和主洞說一聲我很快就來。”
鄭昉真想一把抓住她,恨得跺腳,“先生老了,你能不欺負人了麼?”
柳雁已笑得眼成彎月,鄭昉也是笑笑,嘆道,“瞧見你,我就想起了你堂妹,真跟你一個脾氣,想到日後你和褚陽的孩子也會送來,先生便覺師涯無望。”
“笑笑麼?笑笑今年由先生帶著?”柳雁又喜又驚,笑笑今年七歲,想到她性子好像比前兩年更果敢,卻果敢得有理有據,想來是因為來了書院的緣故。天下再找不到第二個萬卷書院,把有些擰的笑笑交由鄭先生帶,她更是放心,“笑笑被我四叔寶貝慣了,不過我四嬸本來也是個私塾先生,所以脾氣倒不差,先生和她說道理,她定會聽的。”
鄭昉笑道,“你猜她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