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聽?薄霽明說,這是?他結婚那會兒精挑細選出來的牌子,他才點進官網下了單。
至於尺寸,也是?順手選的,比平均值小兩個尺碼。
沒想到會這麼合適。
對面的女?人眉眼低垂,單手攏起髮絲,露出瓷白的後頸。
而後,雙手變魔術似的在髮絲間穿梭,彷彿黑色叢林裡?翻飛的白蝴蝶。
只?過了很短暫的一會兒,長發就被綰成了一個柔美的髮髻。
薄韞白低眸看手機。
稍頓,拿起桌上那杯他從進門以來就沒動過的美式,喝了一口。
「你?用不上這個嗎?」
綰好頭髮,柳拂嬿這才出聲。
她指了指那隻?錦盒:「這塊玉的升值空間很大。你?可以自己收藏,也可以送給家?裡?的老人。」
「它雖說是?璞玉,但輪廓和形狀都是?渾然天成,把玩起來自有意趣,老人都喜歡這種。」
說起家?中的老人,薄韞白就想起薄崇那個俗氣不堪的收藏室。
他忍俊不禁,過了陣才淡聲回道:「我家?的老人,估計是?沒有這個審美品味了。」
說的其實都是?實話。
可放在這個語境下,仍像是?換了個法子的婉拒。
柳拂嬿望著那隻?錦盒,跑了大半天的疲憊感湧上心頭。
縱使綰起了頭髮,身上還?是?殘留著些許黏膩的熱。
她抿了抿唇,眼裡?光芒稍稍暗下去,有些沮喪。
薄韞白從沒見?過她這副表情。
此時看在眼中,不知怎的,心底忽然有些焦躁。
裝過吸管的塑膠袋靜靜躺在咖啡桌上。
他抬起手,無意識地捻了兩下,正?要出聲。
卻見?她又把頭抬了起來,眼底重?新亮起光,好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
「那你?也可以留下,自己用。」
柳拂嬿輕聲說。
「在江闌塔上吃飯那天,我記得?,你?的表就是?墨綠色。」
薄韞白稍怔片刻,才想起她指的是?哪一塊。
那是?一個老品牌的紀念款,他前年在法國度假時偶然拍入囊中。
他手錶很多?,但常戴的不多?。那塊是?個例外?。
他看向柳拂嬿,表情稍有變化。
「你?觀察得?這麼仔細?」
柳拂嬿自嘲地彎了彎唇:「畫匠的本能。」
說完,她抬起手,越過了小小的咖啡桌。
食指纖細,觸到了薄韞白的正?裝前襟。
動作很輕,沒有帶出半點褶皺。
蜻蜓點水的觸碰。一下便停。
「如果你?喜歡西式風格,可以用它做個胸針,或者領扣。」
「傳統一點的場合,可以戴在這兒。」
柳拂嬿說著,腦袋偏了偏,長眸稍稍眯起來,打量著面前的男人,好像在想像他戴上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彷彿看到了挺滿意的景象,眉眼彎出個淡淡的弧度。
她打量得?或許有些久。
男人挪開眼眸,漠然看了眼黑色的手機螢幕,清了清喉嚨。
正?巧這時,服務員端著她點的那杯果咖走來,擋在了兩人之間。
「總之,不會沒有用處的。你?就留下吧。」
服務員走後,柳拂嬿低下頭,單手攔住鬢旁的長劉海,喝了一口果咖。
應該是?果咖太冰,她輕輕皺了下眉,用吸管攪了攪杯中漂浮的冰塊。
另一隻?手託著腮,一副如釋重?負的閒適模樣。純黑色的微喇袖口垂在頰畔,愈發襯得?那張面龐白皙、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