襟。
他的目光也跟著落在易竹君的胸膛之上。
相距這麼近,他看得當然更清楚。
易竹君胸膛光潔晶瑩,乳溝中亦無瑕疵,並沒有紅色的針口,甚至蛾粉都沒有。
沒有針口並不奇怪,因為那一隻吸血蛾還沒有刺破她的肌膚,吮吸她的鮮血,可是那麼多的吸血蛾集結在一起,即使動也不動,在它們爬入去的時候,少不免亦會與衣衫磨摩,多少也應該有一些蛾粉遺下。
他並沒有忘記那一次,杜笑天將一隻吸血蛾,抓在手中的時候,撲了一手的蛾粉。
現在易竹君的胸膛之上卻連丁點蛾粉也找不到,怎會有這種事情?
那些吸血蛾到底又怎樣進入易竹君的衣襟?
它們到底在易竹君的乳溝內幹什麼?
崔北海一面想,一面再三檢查易竹君衣襟。沒有就是沒有。
他苦笑,面上卻沒有多少詫異之色。
這幾天以來,沒有可能發生的事情實在已發生得太多。
他只詫異得太多。
這種詫異的心情雖未麻木,已開始麻木。
他盯著易竹君,眼晴中突然又有了恐懼,這瞬間,他想起了很多事。
--先後三次與她在一起,我看見吸血蛾,她卻沒看見,雖然表示詫異,並不顯得驚慌,事後更完全不問,就像什麼都已知道。
--三月初三那天的晚上,吸血蛾消失之後,她的眼晴就變成血紅,就變成千百個蜂巢篩孔結合在一起一樣,面龐同時亦變得青綠,還吐出尺多長的一條血紅色的尖針般的舌頭!
--方才一群吸血蛾進入她的衣襟之內,團伏在她的乳溝之中,那本是女人一個相當敏感的地方,她竟然全無感覺,這簡直是沒有可能的事。
--那群吸血蛾在她的乳溝之中團伏,既沒有蛾粉留下,也沒有吸她的血,可是到我的手摸上去,它便狂刺我的手,狂吸我的血,形如她的守護神,不讓人侵犯她的肉體,莫非……
--莫非她就是一個蛾精,是一隻吸血蛾的化身!
一想到這裡,崔北海的面龐就青了。
他不覺將手鬆開,往後一縮,靠住了廊上的一條柱子。
雖然沒有倒下去,他那個身子看來已疲軟了一半。
古老相傳,天地萬物,吸收日月精華,日久通員,就會變成精怪,隨意化作人形。
妖精化人的傳說也實在已不少。
有關這種傳說自然以狐狸精最多,其它的飛禽走獸,甚至花草樹木也少不了一份。連花草樹木都可以成精化人,蛾又怎會不可以?
三月初七,東園滿院花飛。煙也飛。
其實那並不是煙,是雨。
如絲的春雨,煙霧般籠罩著整個院子,崔北海人在院中。
在他的眉宇之間,猶帶著昨夜的恐懼,心頭卻已沒有昨夜那麼沉重,因為他已秘密寫好了一封信,已秘密著崔義飛馬送去給常護花。
一封求救的書信,簡單地說出了他現在的處境,說出他需要常護花的保護。
他不寫信給別人,只寫信給常護花。
這非獨因為常護花的武功高強,還因為常護花雖是一個賊,卻是一個賊中的君子,一個正義的劍客。
即使真的有妖魔鬼怪,相信也不敢來侵犯一個正義的劍客。
他只希望常護花能夠及時趕到,卻並不擔心常護花不肯來。
他並沒有忘記,他們已不是朋友,卻也沒有忘記他們還是朋友之時,他曾救過常護花一命。
常護花絕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這一點他比誰都清楚。
常護花絕不會忘恩負義,他又何嘗願意挾恩求報?
只是他整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