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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想去,還是去了方家。
方家如今已不住在韓氏本來住的農院中,為了方便,一家都住在藥鋪裡。藥鋪門面不大不小,共有五間房,有一個院子。柳定澤一直覺得這兒地處繁華很是吵鬧,如今還是清晨,也很喧鬧,門庭若市。
方白在裡頭沒先看見他,阿萱瞧見馬車眼熟,等看了來人,心下暗喜,喚了方白,一同出去接他。
柳定澤進了店裡,沒有看見韓氏,問道,“娘呢?”
阿萱說道,“剛用過早飯,娘在裡頭洗碗。”知他來的用意,又道,“笑笑吵著要買糖人,青青帶她去買了。”
方白說道,“就在鋪子出門左拐不遠處。”
柳定澤也不是個喜歡故作寒暄之人,同他們告辭,就直接去找方青了。早市人並不少,見行人越發的多,他便越是不安。柳雁跟在一旁已能感覺得出,四叔心底還是擔心四嬸的,並不是真要生她的氣。指不定今日祖母那樣說,正好給了四叔臺階下。
柳定澤很快就瞧見了方青,那大肚子在人群中實在是太顯眼。無論何時看去,都覺妻子神情淡然,像隱於市的大隱,甚少有喜怒哀樂。想到那日她哭求自己改過的神色,著實讓他懷疑,自己可是真的做錯了。
柳笑笑正等著自己的兔子糖人,趴在捏糖的木箱子上看得明眸未動。好一會才抬頭說道,“娘,爹爹他最喜歡吃糖人了,我們買兩個好不好?”
方青知道女兒掛念她父親了,只是怕自己生氣,不敢道明,這分明是在說——買了兩個,一個送回去給爹爹。她淡聲道,“笑笑吃就好。”
柳笑笑一計不成,滿眸失落,她真的很想回去。可一提起這事孃的臉色就變,等她鬧了,又自己躲房裡哭。夜裡和姥姥一塊睡,姥姥就跟她說她娘小時候的事,如何被人欺負,養成了那樣淡漠的性子,讓她不要惹孃親生氣,要乖乖的。
所以哪怕是很想很想父親,她還是不敢直說,也不敢再鬧。
娘生她時受了很多苦,如今不能再惹娘生氣了。
柳雁見柳四叔定步不前,只是往那邊看著,看了半晌,等看見笑笑接過糖人,忽然就見四叔轉身走了。她好不詫異,跟上前問道,“四叔,你不接四嬸回家了麼?”
柳定澤說道,“嗯。”
“為什麼不接了?”
柳定澤沒有答話,他突然懼怕上前,無由來的懼怕。
柳雁再叫不住他,柳定澤已快步離開,進了人群中。
方青下意識往一側看去,只見人潮洶湧,並沒看見認識的人,更沒有她在等的那個人。可方才分明感覺到了……
柳雁一路追著四叔,回了方家說不在,回到家裡,進門就問管家,管家也說不在,簡直要急死她。管嬤嬤見她跑得額上有汗,安慰道,“四爺不是往日那會走丟的四爺,況且還有常六跟著,姑娘不必擔心。”
擔心也沒用,柳雁真不知誰才是做長輩的,四叔真不讓人省心呀。
正感慨著,身後忽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她轉身看去,只是瞧見馬車,已經知道里頭坐著的是誰。她頓步看著那從車上下來的,倒讓一旁的管嬤嬤心中疑惑,怎麼這回姑娘見著桉郡主這樣平靜了。
桉郡主從車上急急下來,柳雁已經走下石階。正面對上,桉郡主已說道,“薛院士被關進天牢了。”
柳雁神色微怔,木然答道,“嗯,我知道。”
桉郡主詫異,“你怎會知道?我剛從宮裡聽了訊息就趕過來了。”
“猜的。”柳雁深吸一氣,冷冷寒風入了肺中,刺得渾身冰涼。從那天薛院士說不讓學術殺天下,不讓皇權殺天下時,她就知道薛院士這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