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想到賞梅了,原來如此啊。”
老天,讓她噎暈吧!毒玄一聲不敢吭,專心拍著胸口順氣,墨臺妖孽那句拖長音的“原來如此”,還真是意味深長啊。
“梅花呢,就該臘月破蕊,年後壓枝,早梅有什麼可賞的?什麼溫水,什麼燻蒸,不過是強拆花。”墨臺燁然的眸中竄過難讀的情緒,忽而揚聲道:“春蓮,讓人將早梅鏟去,一株都不要留!”
剛緩過勁來的毒玄的眼皮狠狠跳了幾下,她低眉順眼地立於一旁,腦中努力回憶著先前與路人甲的對話——她應該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話吧?
“公子,這些梅開得正好呢……”路人甲驚道。
說路人甲“白”,他還真是不會察言觀色啊!毒玄心裡叫苦,但依舊不敢冒然開口。
“這裡沒你的事,還不快退下!”春蓮厲聲斥道,擋在了毒玄與路人甲之間。
路人甲驚悸不安地瞟了一眼正埋頭數地上螞蟻的毒玄,猶豫了一下,行禮離開了。
毒玄不禁長舒一口氣,但墨臺燁然的下一句話,當下令她汗流浹背——
“妻主如此聰慧敏人,學起管賬,想必該是易如反掌。”墨臺燁然不鹹不淡地說道。
“我的算術不好。”毒玄慢吞吞地應道。
“算術不好沒關係,不知妻主是否聽說過《算經細草術》?全書一共九十四章,詳盡講解了方田、粟米、衰分、少廣、商功、均輸、盈不足、方程以及勾股。我相信,妻主讀過之後,一定受益良多。”墨臺燁然盈盈笑道。
“有機會我一定好好學學。”毒玄從善如流地回道,她記得書房裡就有那套書,還是精裝珍藏版,書本堆起來足有七八寸厚。
“妻主,你的時間太多太多了,不是麼?那不如就從今天開始學吧!一天背個十章,不出十日就可以學成了。”墨臺燁然笑得十分明媚。
“只是管一個帳,又不是做學問,不需要學那麼艱深的算術吧?”毒玄光聽“時間太多太多”,就已有大難臨頭之感了——敢情墨臺妖孽躲邊上偷聽了那麼長時間啊。
“既然學了,自然要學透徹。妻主,我說的有理不?”墨臺燁然好整以暇地望著毒玄。
“道理是沒錯,但一天背十章,未免太……”毒玄猶在垂死掙扎。
“一天至少十章,沒背好不準離開書房。”墨臺燁然精緻的面容驟然沉下,唇邊的笑徹底消失了。
毒玄欲哭無淚,思想鬥爭了半晌,認命地說道:“透過之前一個月來的刻苦學習,我剛剛掌握了《算經細草術》的內容,所以不需要重新背一遍了吧?”管賬與背書,她選擇前者。
她的回答出乎了墨臺燁然的意料,原本他只是打算以背書為由,限制她的外出時間,倒不會真的讓她一天背默十章的書文。
他微微挑眉,隨口問道:“妻主,倘若綢布一丈,價值一百二十八兩。今有一匹九尺五寸,能得多少錢呢?”
問罷,就見毒玄蹲□子,以指尖在地上胡亂比劃,之後很快答道:“六百三十三又五分之三錢。”
墨臺燁然暗暗吃驚,但未露聲色,繼續問道:“上個月,我出借了一筆銀兩,賈利十三。頭一次歸返了一萬四千兩,第二次歸返一萬三千兩,第三次是一萬二千兩,然後是一萬一千兩,最後返歸一萬兩,五次以後,本利都回來了。不知妻主能否算出本錢及利錢各是多少呢?”
毒玄苦著臉,吃力地左右比劃,少頃,答曰:“本錢是三萬四百六十八又三十七萬一千二百九十三分之八萬四千八百七十六錢,而利錢則是二萬九千五百三十一又三十七萬一千二百九十三分之二十八萬六千四百一十七錢。”
“妻主好本事,連珠算都不用,居然就能得出這些數目來。”墨臺燁然細密地審視毒玄,眼波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