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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頁

「公平」的罪狀原是由「十惡不赦」改編而來。一開始創造它是因為,對佛而言凡所有相, 皆是虛妄。佛不分善惡, 只有業果。而是業有四, 一者現報,二者生報, 三者後報, 四者無報, 且業果可以相抵。

佛經說萬法皆空因果不空,但梵清身在佛門,見多了為惡後吃齋唸佛懺悔消障, 遁入空門以求往生之人, 可在遊歷四海之時見到更多的還是受強權罪惡所迫, 在苦海中掙扎翻騰之人。

他們這一生都等不來因果報應,至於來生……誰又真的見過來生呢?

梵清悟不透,所以他決定不悟了, 自己幹。

這就是「公平」誕生的由來。但梵清也自認只是個凡人,是人便有七情六慾,愛憎貪痴,沒有絕對的公平。所以為了儘可能的減少其中的偏差部分,創造「公平」時,梵清為罪名的成立設立了諸多嚴苛的條件,多番調整了判罰的尺度,並在「十惡」的基礎上去掉了夫權、父權、君權、神權在其中的影響。

比如說,原先的「十惡」中,謀反是指企圖推翻朝政,這在君權社會下是決不能被容忍的罪行,歷來都是十惡之首,謀大逆和謀叛也都是為了保障君權的存在。

這不符合梵清對公平的願想,所以在他的「公平」中,指代毀壞皇室宗廟宮殿的謀大逆被去除,謀叛被併入謀反罪中,判罪的依據也不再是對君權的觸犯,而是從謀反的原因、民生的百態、謀反造成的結果等多方面去衡量。

梵清現在所用的「公平」與他之前創造的「公平」之間是截然不同的。如果說之前的「公平」是一部反覆俢纂,實時精進的《律法全書》,那現在的「公平」就只是一把沒有思想的鍘刀。它創造的不會是公平,只會是嗜血與恐懼。

而梵清異樣的神態行為也很明顯的表明,作為代價,在發動法招時,梵清的意識成為獻祭的一部分幾乎失去了自主的能力,如今佔據他身體的是個什麼東西,燕閒也有所猜測。

「謀反者,有罪。」一個碩大的「罪」字懸在燕閒頭上。

「謀大逆者,有罪。」這字紅到彷彿滴血。

「謀叛者,有罪。」血液滴了下來,它一瞬間化為氣霧將燕閒團團包圍,無數的「罪」字猶如三千神佛在誦經,嘈雜紛亂地充斥了燕閒的每一根聽覺神經,而目之所及之處也無一不是這鮮紅的血字,便是閉上眼睛也深深地刻入了腦海,無孔不入。

看不見的力量扯上了燕閒的手腳。

無法被抵抗的意識攪入燕閒的腦海,強迫地翻動起她的回憶,一幕幕場景重現眼前,就彷彿在宣判前讓罪人重溫「罪狀」。

小小的幼童叉著腰,本來打理得整整齊齊的可愛發鬟變得東一縷西一縷支稜在腦袋上,一看就是剛打完架的模樣。就這樣她還揮著樹枝高昂著下巴,一臉自得的對面前的男孩道:「我天生八百斤膽,這天下就沒有能讓我怕的東西!」

畫面一轉,幼童似是長大了些,手裡的樹枝也換成了沒開鋒的小寶劍。她周身被一眾刀劍相向滿身煞氣的護衛包圍,目光卻執拗地瞪著面前冕冠黃袍之人。

「這世上沒有這樣的道理。」她道。

那人輕笑:「朕是天子,朕說的話就是道理。」

「那你就不配當天子!」她童音清脆擲地有聲。

畫面又是一轉。

婷婷少女有氣無力狀地趴在庭院的石桌上,半是抱怨半是撒嬌的對著面前青年說話:「兄長,他們憑什麼看不起女修呀,女修不配修道又是哪門子的狗屁話,長得好看還是我的錯不成?」

青年放下茶杯,溫聲回道:「不是你的錯,是他們目光短淺,蝸居在自己的一隅天地拒絕一切不想承認的,時間久了就成了那井底之蛙,聒噪無能且不自知。」

少女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