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略微驚訝,問到底是什麼事兒,那小廝嘟囔著說賈蓉賈薔被抓了。
賈赦聞言,倒不覺得什麼驚奇,打發了那小廝,回頭跟林如海道,“去了你不用管,看我眼色說話。”
林如海巴不得不管閒事,點頭附和。
邢氏料知那日他見官差去寧國府,應該就是抓人去了,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兒,但邢氏隱隱覺得此事跟賈赦脫不了干係。上次她把尤二姐的亂事兒說與了賈赦,瞧賈赦那一副陰測測的模樣,肯定回頭使了什麼‘壞招’了。
邢氏知道賈赦是個有分寸的人,如今榮國府的囂張暫且被壓制了,但寧國府那邊卻是猖狂至極,早吃點教訓老實些,總歸比最後被抄家了強。
天大黑,賈赦回房,方與邢氏用了晚飯。
“林妹夫呢?”邢氏問。
賈赦笑:“被珍大侄子強留在寧府了,他說身邊沒個當官的親戚陪他,心裡沒底。”
“到底怎麼回事?你乾的?”邢氏喝過飯後茶,又問他。
賈赦揚眉笑了笑:“還是自家媳婦兒聰明。”
邢氏聽他此話,就更明白了。“如此也好,叫他們吃一吃教訓,長記性,以後也不至於太張狂。上次她家兒媳婦辦喪越矩,當初怎麼說的,什麼都答應得好好的,這才過了多久,就好了傷疤忘了疼,一家子的爺們沒一個正經的,活該!”
賈赦點頭,十分贊同邢氏。“如今我叫衙門的同僚趁機隨意糾了個小錯,把小的抓進牢裡,也不過關幾天的功夫。叫他們在牢里長長記性,再順便嚇一嚇老的,估摸他們一家子也就老實了。我這樣算計他們,也是免得將來他們犯了大錯,連累我賈氏一族落得抄家的下場。”
邢氏點頭,分析道:“榮國府、寧國府系出同門,雖說咱們日子確實是分開過得,但我猜在聖上的眼裡頭,那都是姓賈,就都是一家子的。就算將來寧國府被端了,咱們萬幸,可以暫且保全,也是個摔破了的碗,盛不了多少水。”
賈赦點頭,讚許的看邢氏一眼。這便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
“我看夫君得有個長遠點的計劃,回頭他們再好了傷疤忘了疼呢?”邢氏笑著建議道。
賈赦微微揚眉,點頭。“容我回頭想個辦法。”
邢氏道:“這事兒難了點,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你也別急,但也不能不準備。咱們慢慢來,等火候到了,一鍋端!”
夫妻倆商量定了,便早早安歇。
次日賈赦、林如海暫且得空歇息在家,二人切磋棋藝。這邊邢氏便帶著黛玉安排她們父女搬家的事兒。管家這一套東西黛玉早晚要學會的,故而邢氏如今大小事兒都是看著黛玉去做,有問題了再提醒幾句。待一切安排妥當了,黛玉的額頭也忙出了汗。邢氏笑著打發她去沐浴,她則將預備好的禮單遞給了林如海。
林如海納悶的接過紅紙,瞟了一眼上面的東西,慌忙感激邢氏道:“瞧我這腦子,這幾日忙活政務,倒把下聘這遭兒事兒給忘了。”
“這本就不是你們爺們能張羅的,聘禮的單子我都列好了,該不會有什麼差錯,妹夫就按照這上面的叫人置辦送過去就好。日子我叫人算過了,六月初六就是個極好的日子,必然會事事順當。老翰林那邊的意思是他們是老姑娘,林妹夫又是續絃,可以不用大辦。”
林如海儒雅的搖頭,笑道:“可不行,既是娶妻,哪有悄悄進門的道理。是不是老姑娘,也是頭一次嫁人不是,哪能委屈了她。”
邢氏聞得此言,倒有幾分感動。心想這位扈姑娘也算是有福的。這門親事老翰林一家都極為願意,那個扈姑娘邢氏也見過,親口問過她的意思,倒也是個願意的。邢氏覺得她沒選擇錯,林如海確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