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的鸞駕到了正陽門時,宮門還未開啟。 “定北侯。”長公主下車,緩緩走向他。 定北侯面色陰沉地行了個禮:“見過殿下。” 長公主直接切入主題:“方才老夫人來找本宮,讓本宮來勸你回去。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老夫人的話肯定沒錯。” 定北侯怒氣很快就上來了:“母親她什麼都不懂,整日都把家族興衰榮辱掛在嘴邊,何曾在意過家人親緣。” “混賬!”長公主登時就怒了,“有你這麼說自己母親的麼?你身為堂堂定北侯,卻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逆自己的母親!老定北侯如果在天有靈,看到你這個樣子,一定十分失望!還不趕緊回府,明日再來向皇兄請罪!” 長公主越是勸說,定北侯卻越發固執:“長公主殿下,臣今夜見不到陛下,臣決不回去!” 長公主眉頭緊鎖:“定北侯,你真的要忤逆自己的母親麼?” 定北侯爭辯道:“臣這不是忤逆!臣只是想為自己的家人討回公道!” 小公主道:“什麼公道讓你忘卻家主的責任?什麼公道讓你忘卻昔年老侯爺的經營家業的辛勞和艱辛?老夫人說得對,你根本就是魔怔了!要麼停下你即將要做的蠢事,回府向老夫人請罪,要麼本宮讓人押著你回去!” 定北侯拱拱手:“多謝殿下好意,但臣今夜一定要見到陛下,恕臣不能遵命了。” 長公主對於定北侯的態度沒有任何意外,她靠近定北侯,用僅能讓兩人聽到的聲音道:“你真的要為那個喪德敗行,狼心狗肺的逆女惹怒自己的母親,惹怒陛下,惹怒天下人麼?她根本就是死有餘辜,什麼樣的忠良後代會為一己私慾,對先輩流血犧牲也要保護的百姓下手。定北侯,你該慶幸她死了,死人很快就會被遺忘,這樣才不至於丟光你定北侯府的臉。” 定北侯徹底被長公主的話激怒了,從父親手中承襲爵位,根本沒有經歷過太多苦難的他,骨子裡就是和桀驁不馴的富家子,覺得天是老大他就是老二。 誰也別想在他面前指手畫腳! 方才他尚且能忍,可是怒意一旦佔據了理智,他連天都不放在眼裡。 於是,他衝著長公主咆哮:“滾開!賤人!” 這麼一吼,驚動了城門守衛,吼哭了長公主,所有人都怔住了,像看瘋子一樣看著他。 正此時,宮門緩緩被開啟,王公公把一臉陰沉的長公主和滿面怒容的定北侯請了進去。 “怎麼回事?你們誰能給朕解釋一下。”嘉佑帝披了件外披,顯然方才已經睡下。 二人行了個禮,長公主搶先開了口:“臣妹只是應定北侯府老夫人所求,請定北侯回府,其餘的事臣妹並不清楚。” “不,你清……”定北侯開口反駁。 “砰”的一聲巨響,嘉佑帝的硯臺砸在定北侯面前,嘉佑帝拔高聲音:“睜大你的狗眼看看!你眼前的人是朕的親妹妹,大秦的長公主!不許對她無禮!否則朕掀了你的爵位!”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定北侯徹底慫了,怒意散去後,他驚出一身冷汗,連忙下跪請罪:“陛下恕罪,臣也是氣糊塗了。” 嘉佑帝冷冷一笑:“誰給你的膽子,敢對本朝長公主發火?是你定北侯的本事,還是北疆幾十萬兵權給你的底氣?!你底氣這麼足,看來也沒有把朕放在眼裡。” 定北侯徹底怕了,連忙跪下請罪:“臣知錯,請陛下恕罪!” 嘉佑帝指著他,怒不可遏:“現在,馬上向長公主賠罪,否則朕奪了你驕傲的本錢!” 定北侯看向長公主,見長公主默默地坐著,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傷心的,眼眶微紅,他這才明白,自己中了長公主的計。 他尚且不知道長公主為何這樣做,但長公主害他,這讓他匪夷所思。 大秦江山都是他白家兒郎在守,長公主這樣做,難道就不怕寒了將士的心麼? 到時候沒有白家在北方坐鎮,北齊韃子南下,大秦國將不國,難道長公主不知道麼? 但不管怎樣,這次算是自己栽了,他不得不低頭,拱手道:“長公主恕罪,臣知錯了。” 吃的虧以後再討回來,暫且低頭只為以後更好的報復,定北侯在心底暗自決定。 長公主道:“定北侯都敢在正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