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呼嘯,割過叢林樹梢,發出沙沙的聲響。 四周影影幢幢,有幾道身影在涼薄如雪的月光下飛速移動,詭異的身法與古怪的袍子,在暗夜下猶如鬼魅。 江靜秋剛躍下馬車,周遭的情景霎時變了,原本的山間小路忽然變得無比寬敞,身後的馬車早已不見蹤影。 這樣的變故並未叫江靜秋慌張,但見她在原地左閃右避,只聽得一聲清脆的響指,她又回到了馬車面前。 “小把戲。” 江靜秋自信一笑,撿起幾顆石子擲出去。 周遭的樹木彷彿為之一蕩,幾道人影顯現出來。 他們皆穿著統一的寬大黑袍,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看不清面貌。 眼看行跡敗露,黑袍人迅速圍攻上來。 雲斐掀開簾子,想要下馬車幫江靜秋,可結果證明女人狠起來的確沒男人什麼事。 但見江靜秋並未使用任何兵器,卻叫一眾黑袍男子討不到任何好處。 只見她一拳一個,招招打在黑袍人的要害之處。 忽然,她躍至黑袍人的身上,雙腿夾住黑袍人脖子,敏捷矯健的身子在空中轉了一圈,黑袍男便被拽倒在地。 江靜秋迅速放開黑袍男,半跪在地的她一個空翻,腳狠狠地砸在攻向她的黑袍男頭上。 就這麼一小會兒的功夫,十數名黑袍男皆數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這樣古怪的招數看得雲斐疑惑不已,他一躍而起,一掌擊向江靜秋,可就在他攜帶內勁的手掌即將要拍在江靜秋的肩頭時。 “啪!” 江靜秋猛力拍在他的手腕上,卸去他力道的同時。 “砰!” 一拳結實地砸在雲斐的鼻樑上,砸得他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雲斐躺在地上,捂住鮮血直流的鼻子,盯著江靜秋的目光,愈發疑惑:“你沒有內力,為什麼能擋住我的攻擊?你究竟從哪裡學來的這些手法?” 江靜秋伸手去拉他,笑吟吟地道:“不過是一招小小的擒拿術,至於如此震驚?” “擒拿術?”雲斐雙眼眯起,“什麼是擒拿術?” 江靜秋沒有解釋,直接握住雲斐的手把他拽起來。 車伕是雲斐的心腹,沒有命令他一直未曾有過任何行動,此時適時把車簾拉開,迎雲斐上馬車。 雲斐望著面前的江靜秋,愈發覺得好奇。 這是普通的閨閣女子麼? 普通的閨閣女子是這樣麼? 面對雲斐的打量,江靜秋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在我的故鄉,有句話說得好,‘好奇是男人動心的開始’,你可千萬別在好奇的路上,把心給丟了。” 雲斐不慌不忙地掏出帕子,捂住自己仍舊不停流血的鼻子:“徐州流傳這種話麼?我怎麼沒聽說過?” 江靜秋沒有接話,藉著馬車裡的燈籠打量著雲斐。 雲斐被他看得眉頭皺起:“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 江靜秋問:“據我所知,胡人並非全是棕發碧眼的人,他們很多都是黑髮,黑眸,五官粗獷的長相,怎麼你的雙眼,帶著淡淡的藍色呢?” 雲斐解釋:“北齊王室,很多都是棕發碧眼的人。你不覺得這長相妖異?” 江靜秋不假思索地回答:“妖異?混血多半都長著一張顛倒眾生的臉,這是天賜的好事,怎麼會妖異?” 雲斐緩緩放下手帕,鼻子上還掛著血,他喃喃出聲:“混血?什麼叫混血?” 江靜秋眼睛一轉:“就是不同民族的人成親後生下的孩子,叫做混血。” 雲斐冷笑一聲:“難道不是雜/種麼?” 江靜秋一怔,隨即道:“你要是這麼說,也沒有什麼問題,其實還可以叫做‘串兒’。” 雲斐習慣性地皺起眉頭:“串兒?這又是什麼稀奇的形容?” 江靜秋道:“雜/種是貶義,混血是褒義,串兒就是通俗稱呼。其實串兒挺好的,因為串兒生命力頑強,比較好養活。” 雲斐輕笑一聲:“感覺你說的不是人,而是阿貓阿狗。” 江靜秋點頭:“我說的就是貓貓狗狗。” 雲斐感嘆:“你一直這麼特別,你身邊的人就不好奇你中邪了麼?” 江靜秋沒有言語,又回到了雲斐對她的最初印象。 最後,她挑唇笑了:“你可以去和別人說,反正也沒有人信你,畢竟你既沒有朋友,又沒有肝膽相照的好兄弟。” 豈料雲斐下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