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無相不知從何處跳出來,狠狠地彈了一下陸明瑜的腦袋:“都別愣住,先去滎陽王府一趟。” 司馬玄陌這才想起,自己是有媳婦的,自己也可以飛奔回去抱媳婦。 不等百里無相把話說完,他拔腿就往家裡跑。 阿六嫌棄地撇撇嘴:“一個兩個都傻了是麼?馬又不是養來觀賞的,有馬還靠跑。” 長孫燾聽見了他的你嘀咕,開口道:“阿六,你先回府,告訴孃親我們平安歸來的訊息。” 阿六差點沒蹦起來,應了聲“是”後,也如司馬玄陌般拔腿就跑,嘴裡還興奮地喊著:“綠猗,我來了!” 藍靈靈悄悄把腳伸出去,準備跑去見他的阿策,結果卻被百里無相拉住了後領:“靈靈姑娘,你還不能走,滎陽王妃出事了,你得先去滎陽王府。” 藍靈靈登時制住腳步:“好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謝韞看向南宮綏綏:“阿綏,你先回去見孃親,她一定很擔心你。” 南宮綏綏搖搖頭:“先去看錶嫂要緊。” 謝韞態度堅決地道:“聽我的,先去見孃親吧!” 百里無相也擺擺手:“你們兩都可以走,不要一大堆的人往滎陽王府擠。” 謝韞道:“阿綏,我和你一起先回去給孃親報個平安。” 見謝韞堅持,南宮綏綏便也沒拒絕,二人先回了太叔府,而南宮綏綏的孃親,一直都在太叔府與楚氏相伴。 這一行,雖然南宮綏綏什麼都沒說,但謝韞卻覺得有愧於她。 她的外祖父被帝釋天所害,這其中的仇恨一定不比任何人少,可她從未因為復仇,而給大家惹出麻煩。 她始終很體諒,很配合,並未在仇人來時,因為自己的仇恨而做出任何衝動之舉。 也從未開口,向謝韞訴說過她的仇恨,反而一直協助謝韞處理事情。 然而謝韞知道,她不是忘記仇恨,而是為了自己,為了大家壓抑復仇的衝動。 所以謝韞暗下決心,要多體諒這個堅強可靠的女子,從細節上去關心她。 這才會在回來的第一時間,提出要先去看她的孃親。 陸明瑜抱著大寶,臉上滿是憂色:“表嫂怎麼了?” 百里無相心有餘悸,沒好氣地道:“差點就一屍兩命,我從未見過這麼棘手的病人,現在等著你們去救命了,快別耽擱了,走吧!” 眾人急忙往滎陽王府趕。 而與此同時,司馬玄陌欣喜若狂地跑向院子,在門口就呼喊董穗的名字。 “阿穗,阿穗,我回來了。” 他的呼喚,沒有任何回應。 他不由有些奇怪,放慢腳步嘀咕著:“阿穗不在家嗎?” 陸明邕的信,他們一封也沒有收到,自然就不知曉董穗的情況。 白黎聽見聲音,從屋裡走出來。 這讓司馬玄陌皺起眉頭:“大舅兄,你在我們屋裡做什麼?” 白黎淡聲道:“小聲點,別吵了妹妹。” 司馬玄陌放輕腳步,一臉疑惑地走進去。 屋裡縈繞著濃濃的藥香,白夫人坐在床邊,一臉的憔悴。 他隱隱猜到了什麼,猛地衝過去掀開帳子。 映入眼簾的一幕,使得他眸泛淚光,一個大男人就這麼哭了出來。 他握住董穗的手,慌亂得像個不知所措的孩子:“阿穗,你怎麼了呀?你別嚇我,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白夫人被他吵醒,連忙拉住他:“王爺,穗兒正在昏睡,你別吵到她。” 司馬玄陌恍若未聞,握著董穗的手,哭得像個孩子。 白黎把他拽開,低聲喝道:“你冷靜一點!等瑜兒他們來,妹妹就能救了。” 司馬玄陌掙開白黎,手腳並用地向董穗爬去:“阿穗……” 這副模樣,他是見過的。 正因為見過,才知曉究竟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才會變成得如此憔悴枯槁。 那時彼此還不熟識,他已讓這副模樣給擊中了內心深處的柔軟。 此時阿穗已成為他的妻子,愛妻承受這樣的痛苦,他的心就如同被那千軍萬馬碾過,疼得連語言能力都喪失了。 他泣不成聲,涕泗橫流,哭得像個孩子一樣,握著董穗的手,一遍遍喑啞哽咽的阿穗,一聲聲痛心難過的呼喚,低低地響在床邊。 白黎還想阻攔,卻被白夫人制住:“罷了,王爺的心,不比我們好受。” 白黎的怒氣,其實來得非常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