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提向喊話的人耳語幾句,喊話的人登時改了口:“城上之人!你們的淇王妃已有身孕!十數年前,你們眼睜睜地看著毅勇侯夫婦慘死,十數年後,難道你們也要看著他們的女兒,他們的後人,再一次死於你們的冷漠之中麼?還不速速開啟城門!” “王爺!”劉孝傑震驚之餘,滿是對虞清歡的擔憂,“王妃有了身孕,不能承受這些,如果您有什麼計劃,快點開始吧!只要能救王妃,就算讓卑職去死,卑職也絕無二話!” 眾將士跪了下來:“王爺,我等願用性命,換王妃平安。” “都站好!成何體統!”長孫燾低喝了一聲,眾將士登時迴歸崗位,做好應戰的準備。 “師父,我和瑜兒對不住您。”長孫燾緩緩闔上雙眼,再睜開時,眼神冷厲如霜刀。 百里無相擺擺手:“那是我的丫頭,無需愧疚。” 兩人對視一眼,從牆上跳落下來,穩穩地落在地上。 “本王乃大秦淇王!”陣前,長孫燾執劍,逼視一望無際的北齊軍隊,“願用自己與蘇圖木換回妻子。” “蘇圖木?”宰相認真審視百里無相,確認正是自己的兒子,他登時怒罵,“你個逆子!還不站過來!” 百里無相手無寸鐵,他站在長孫燾身邊,面容平靜地望著不遠處隨時能將他碾滅的軍隊:“放了那女娃娃,我將命給你。” 蘇圖木這個兒子,是宰相的傑作,這些年他一直在找尋兒子的身影,就是為了把他拉回來子承父業,繼承他的一切。 然而這個逆子竟然再度站在北齊的對立面,幫著外人來對付北齊,這讓宰相怒意橫生。 宰相似乎氣狠了,揚起鞭子猛力抽在虞清歡背上,一身鞭響,她單薄的後背,霎時顯出一道深痕,鮮血蔓延開來。 虞清歡忍不住輕哼一聲,卻是咬緊牙關,不再讓自己發出任何懦弱的聲音,她疼得臉色煞白,額上冷汗直冒,那發狠似的眼神,昭示著她此刻的正極力忍耐痛楚。 長孫燾握拳,竭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淡然:“宰相大人,如果你再傷本王妻子一根汗毛,這交易恐怕無法進行下去。” 宰相捏緊鞭子,冷笑連連:“人,本相要,城門必須開啟,長孫燾,你的妻兒就在這裡,他們是死是活,全在你一念之間,現在,立刻讓你的屬下把城門開啟,否則——” “啪!”又是一聲鞭響,虞清歡背上又多了一條血痕。 “開城門!”宰相吼了一聲。 “雜種!”長孫燾怒不可遏,那綻開的皮肉彷彿灼傷了他的眼眸,他再也壓抑不住,怒罵一句,提劍就要衝過去。 “冷靜!時機未到!丫頭要緊!”百里無相低聲勸他,把他那被憤怒佔據的理智給喚了回來。 “王妃!” “王妃!” “王妃……” 城牆上的將士,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歸雁城危時,是王妃力挽狂瀾,保住了歸雁城不被淪陷。 眾將士無糧無衣時,是王妃不遠千里趕赴雍州,以身做餌調虎離山,把糧食安然送到歸雁城,這才讓他們不至餓死。 如今王妃受辱,他們卻只能握著武器幹看著,這算什麼? “穩住!”楊遷哽咽,站在牆頭髮號施令,“北齊蠻子正在用王妃亂我軍心,誰要敢亂了陣腳,就中了敵方的奸計,那樣你們對得起王妃麼?都給我穩住!” “王妃……”眾將士垂淚,但卻穩穩地握住手中的兵器,沒有一個受到影響,只是他們心中的激憤,就如熊熊烈火般燎原,怎麼也遏制不住! 軍令如山,眾將士穩住了,可城中的百姓卻穩不住。 有人將王妃被擄的訊息奔走相告,用不了多久,靠近城牆的百姓,皆湧到城牆處,他們沒有兵器,沒有盔甲,但卻手握菜刀,扛著斧子鋤頭。 隨時準備衝出去救下王妃。 十幾年前,他們為了保命,慫了,漠視英雄的死亡,愧疚折磨了他們一生。 十幾年後,他們不想再做縮頭烏龜,拼死也要救下他們的王妃。 “開城門!我等願意赴死!” “開城門!救王妃!” 喊聲此起彼伏,很快變得整齊,如雷貫耳! “開城門!開城門——” 聽到喊聲的長孫燾,長長舒了口氣。 他提著一顆心,生怕滿城百姓責怪瑜兒不該被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