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能給人帶來精神上的享受,但是噪音卻是對精神的摧殘。
黃鐘進了教室,就恨不得堵住自己的耳朵。
三間房大小的教室裡,最少有三四十種樂器在奏響,能直接讓耳朵崩潰。
人群之中,黃鐘還真瞧見自家的小棉襖,小臉兒漲紅,正興奮地吹著口琴呢。
你說你們這好幾十人,也沒個人指揮?
黃鐘很快又瞧見了胡小舟,手裡拿個小棒兒,也在那狂舞。
只是沒人聽他的,就胡小舟一個人在那瞎比劃,最後氣得他哇的一下哭起來。
不過他的哭聲,混雜在各種樂器的聲音之中,根本沒人注意。
忽然間,一陣高亢的嗩吶聲響起,穿雲裂石一般,直衝雲霄,房蓋差點鼓起來。
屋裡的人都下意識地停下來,目光落到那個拿著嗩吶的年輕人身上。
“爸爸!”
黃丁丁歡呼一聲,然後這才瞧見胡小舟的狀況,“小舟哥哥,你怎麼哭啦?”
黃鐘把嗩吶放回原處,然後走到倆孩子身旁:“你們的那些大姐姐不聽指揮,把小舟都給氣哭了唄!”
教室裡以女學生居多,都不禁微微有些臉紅。
“丁丁,還有你。”
胡小舟的指揮棒也指向黃丁丁,還抽搭了幾下,她剛才也跟著一起鬧鬨來著。
黃丁丁眨眨大眼睛,連忙誠懇地跟胡小舟道歉,她知道胡小舟是死心眼,認死理。
“師兄,你來了可太好啦!”吳童也不知道從哪鑽出來。
可能是感覺來了主心骨,這小子還囂張地伸手指了大半圈:“告訴你們,都老實點,我師兄來啦!”
這情景,就好像豬八戒面對妖精嚷嚷:俺猴哥兒來啦。
黃鐘抬手扒拉一下吳童的腦袋瓜:你這不是給我拉仇恨嗎?
果然,教室裡面剛剛平和一些的氣氛,又陡然變得緊張起來。
其他班級的學生,望向黃鐘的眼神,都帶上幾分同仇敵愾。
黃鐘連忙一手拉住閨女,一手拉住胡小舟:“你們先忙,我還得帶孩子呢。”
“等等,你就是二胡班那個黃鐘?”曾格格攔住去路。
雖然黃鐘的人不在學校,但是在這幾個民樂班裡,一直流傳著黃鐘的傳說。
畢竟不用來上課的學生,在什麼時代都是令人羨慕的物件。
他們也都聽過那曲睡蓮,確實挺厲害。
可是能來到這所學府的,哪一個不是少年成名,心高氣傲。
就像剛才黃鐘在門口碰到的馮小泉,十八歲就免試錄取到這兒。
所以這些學生們,心裡當然都不服氣,都憋著一股勁兒呢。
只是黃鐘平時很少來學校,屬於見首不見尾的那種,今天好不容易抓到影兒,豈能輕易放過?
黃鐘一瞧這架勢,跑是跑不掉了。
臨陣脫逃,也不是黃老師的風格。
而且抱著閨女臨陣脫逃,估計黃丁丁還沒回家就要氣哭了。
於是他樂呵呵地朝周圍點點頭:“都是同學,爭來爭去,相煎何急,要不這樣,我這正好有個譜子,民樂合奏,大家一起演奏,不就和諧了嗎?”
吳童朝他豎豎大拇指:“師兄,要論和稀泥的水平,還是你高。”
會說話不?
黃鐘瞪了他好幾眼,哼哼兩聲:“我在農村插隊,天天都和泥脫坯。”
“你真有譜?”另外一個二十出頭的姑娘也上前詢問。
黃鐘正要點頭,黃丁丁就脆生生地答道:“我爸爸當然靠譜兒!”
這說的是兩碼事好不好,大夥臉上也都露出笑意。
屋子裡主要有三方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