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秦琬委屈地翹著嘴巴眼睛裡像是汪了一潭清水,滿滿盈盈地映著自己的模樣,這麼一副大清早起來無辜的神情讓林越漏了半拍心跳。
輾轉廝磨,烏黑髮絲交纏在一起像是不再分開。陽光突然從雲層衝破,從粉藍的格子窗內穿透,在地上映上一塊分明的金黃。
這一切就像是童話,美好而溫暖。終日踽踽獨行,直到如今撥雲見日。
“如果每一天醒來都能看到你就好了。”
“為什麼看不到?你瞎了嗎?”
“靠!林越!你嘴哪天能不要這麼賤,還能不能好好說話?!”
“從今天開始每一天,你都能看到我。我就在這裡,永遠在這裡。”
“……好惡心。”
“……到底誰嘴賤?”
對於韓巧歆來說,昨天晚上必然是一個徹夜難眠的夜晚,她想了想還是先沒有告訴秦書。只一個人想了很久,從秦琬呱呱墜地到獨立自主地能一個人生活,她還清晰記得自己因為要跟秦琬分開而落淚,而才上高中的秦琬則大咧咧地勸自己,甚至還說喜歡一個人生活。
韓巧歆意識到自己沒有資格去怪秦琬,當然原本戀愛就是自由的,根本沒有什麼對錯——她從小思想就先進,更在國外生活多年,又與年輕人打交道甚多,當然能理解年輕人的愛情。只是傳統不允許這些,她心裡總歸還是個疙瘩。
想著想著,韓巧歆愁眉不展,甚至沒注意咖啡快斟滿杯子,就要流到自己手上。
“咳咳,你想什麼呢這麼出神?”秦書見她神色異常,出聲提醒。
韓巧歆渾身一顫,清醒過來,端著滿滿當當的咖啡嘆口氣坐到秦書身邊。她思考片刻覺得自己拿不了主意,才緩緩開了口,將昨天晚上聽到的事告訴了秦書。
“媽,找我什麼事啊?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啊?剛才早餐的時候就感覺你們倆怪怪的。”秦琬沒多想,用完早餐心情頗好地跟著韓巧歆進了廚房。
韓巧歆拉上廚房門,沉著張臉故意拉低聲音,嚴肅地說:“你跟林越怎麼回事?爸媽不管你,以為你能一個人在國內好好地,怎麼膽子越來越大了?太讓媽媽失望了!”
一上來便是這麼一段,秦琬有些發懵,她口乾舌燥地狡辯:“媽,你在說什麼啊,我都聽不懂……”
“別裝了,我都知道了。”韓巧歆抱著胳膊,繼續恐嚇。
秦琬咽咽口水,眼看著瞞不過去,第一天就露了餡,只好苦著臉裝可憐:“我跟林越……就是你想的那樣啊。不過你肯定猜不到我之前都經歷了些什麼,不然你一定會同意我們倆在一起。”
“這都是藉口!天下男人這麼多,你怎麼就喜歡上一個女人呢?”韓巧歆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另一邊,秦書則難得地板著個臉對著林越,不可否認,秦書正經的時候還是很有威懾力的,上過他的課的學生都知道,嚴肅起來可是嚇得死個人。
只是秦書還沒想好怎麼說,林越望著他的臉色微微笑著就先開了口:“先生,你是不是已經猜到我跟秦琬的事了?”
秦書一愣,嘆口氣道:“果然是我的好學生,一看就知道我想說什麼。你自己解釋吧,我跟你師母都不是老頑固,能打得動,當然也不會為難你們。誰叫你是我最喜歡的學生呢,太瞭解你了,沒有把握的事你從來不做。說吧。”
林越停頓片刻,她沒想到秦書會這麼說,她想了想話到嘴邊還沒來得及吐字,就被生生打斷了。
“爸,我來說。你跟媽一起,聽我說完,你們一定會同意的。”秦琬拉開廚房門,一臉沉著地走出來,她望著林越的眼睛,眼神裡面滿是堅定,彷彿在說“沒事,我們在一起。”林越好像接收到這資訊,會心一笑,往旁邊挪挪,給秦琬騰了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