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著華素恭敬道:“長公主,快上轎吧,邵大人在這裡已等了大半個時辰了。”
華素暗自懊惱,怎麼每次跟他說幾句話就會惹怒到他,她並不想這樣,可是自己已經低聲下氣了,他為什麼總是漠視冷淡,她不明白。
只是見他已跳上馬,她跺了跺腳,扶著侍女的手坐回在朱輪華蓋車上。
馬車不疾不徐的行駛,華素坐在寬敞富麗的馬車裡,左右煩躁,一時趴在軟塌上,一時又撐肘,心裡百般不是滋味。掀開紗窗的軟簾,招喚旁邊的丫鬟去請邵謙:“就說我不舒服。”
邵謙駕馬在前頭,聽到傳話,半天不回應。旁邊的索超笑道:“永清長公主的性子,你又不是沒見識過,現在不去,過會她非得又要折騰別的事,這樣下去,半個月都到不了京城。大哥你還是去瞧瞧得了!”
邵謙眼神微閃:“你去看看。”
“我可不敢。”索超笑道:“長公主看到我,萬一更不舒服怎麼辦?”回過頭就看華素伸長了脖子張望過來,低聲笑了笑,好言勸道:“長公主這樣拋頭露臉的,傳出去不好聽。”
邵謙回過頭,喟然長嘆,“籲”了聲,牽緊韁繩,調轉馬頭朝著華蓋車駕去。
華素見他騎馬在旁邊,只要勾起軟簾就可看到,心裡笑了笑,不由道:“這馬車駕的顛簸,擔心馬伕駕不好,路上翻滾了,邵大哥護送我回京,能不能就在旁邊保護我,不然我會不安心。”
邵謙看了眼馬伕,一本正經道:“我派人換個馬伕。”
“唉,不,不用麻煩了。”華素急著道,看他又要駕馬而去,忙道:“我很無聊啊,這樣坐在裡頭快悶死,邵大哥就不能陪著我說會話嗎?要不然你也給我找匹馬,我想騎馬了。”
邵謙面色凝重地道:“你是長公主,街上男子這麼多,就不能安分坐在裡頭,貴為公主拋頭露面又成何體統?你看看街上有哪個女子是騎馬的?”
華素被他訓斥的一愣愣。
“我來滁州是奉命行事,不是玩鬧。你從宮裡出來,要不是遇到崔尚宮,這一路路途遙遙,有個損失誰能擔當?你宮裡的婢女因你偷跑出來又會被皇上仗庭,這麼多年,你怎麼還是這樣任性。我早說過午時出發,你偏要遲到,讓這一路人馬等候你,你是長公主,他人不敢多說,現在又要換車伕又說要自己騎馬,你這樣耽擱路程,要大家也都陪著你,但請你多顧慮他人。”
華素被他重口氣說的面頰漲紅,一陣酸楚苦澀,“我……我……”半天不知道說什麼好,氣著道:“你這麼說就想讓我討厭你,是不是在你眼底,我什麼都不好,她就什麼都好?”
邵謙聽她提到景秀,握著韁繩的手緊了緊,剛硬的面色柔和幾分,看著華素道:“我第一次見到她時,她跪在我面前,會用袖遮臉,生怕被男子窺探了容顏,不會像你這樣在大街上掀起車簾子吵吵鬧鬧。”
說完,叮囑兩個侍女:“好好照看她。”揚鞭駕馬,揚塵而去。
華素氣的揮下軟簾,轉臉匍匐在軟塌上,嚶嚶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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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秀默默跟在傅四爺後頭,眼看著要走進玲瓏十二館,她忙叫道:“去那裡面做什麼?四叔不是說過再不許我踏進去,不然後果自負嗎?”
傅四爺回過頭,笑道:“你記性倒好。”
能不記得嗎?景秀暗自腹誹,上次她把邵謙帶進去,自覺有錯,見他是隱忍著沒有發怒,還有些僥倖,便再不敢觸犯他。更何況那晚又遇到傅老太太……
想到那幕,脖子有些冰涼,她不禁攏好衣領,止步道:“我不進去了。”
“老夫人這個時辰已睡下。”傅四爺凝視著她的舉動,浮起一絲淺淺的笑:“陪我去釣魚,若能釣到魚,你想知道什麼都可以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