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輕蔑地掃了他們一眼道:“放心,只要你們乖乖地待在紫鵲村,該給的銀子不會少給的!趕緊去收拾東西,只當跟你們說笑呢!”
“齊王妃勞心了!”冰殘的聲音忽然從院外飄了過來。廳外那片聒噪聲立刻嘎然而止,紛紛側頭往外望去。那齊王妃起初臉上還掛著怒容,一聽見冰殘的聲音,怒容消去大半,一股愁容摻和其中。
冰殘領著嚴琥珀和兩個侍衛緩步走了過來,衝齊王妃禮節般地拱了拱手道:“真是稀客,沒想到齊王妃您會駕臨本城。遊夫人已在府中恭候了,請吧!”
齊王妃看冰殘的眼神略有些不悅,眼珠子往旁邊一滾,好像在小心地打量著關氏的臉色。果不其然,關氏見到冰殘時,臉上有些驚愕之色,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冰殘。
齊王妃見狀,忙拉著祺祥對冰殘說道:“好,回王府就王府,走吧!還愣著做什麼?”
“王妃請!”冰殘側身讓開了。齊王妃拽著祺祥正要離去,關氏忽然開口問道:“這位大人就是——冰殘大人嗎?”
冰殘抬眼看了看關氏說道:“正是,有什麼事兒嗎?”
“哦,”關氏虛起她那不怎麼看得清楚的雙眼仔細看了看說道,“不知母親姓什麼?”
冰殘略有遲疑,正要答話,齊王妃忽然插話道:“還不走嗎?本王妃可沒什麼耐心!”冰殘朝關氏點了點頭,然後隨齊王妃等人走了。
他們一走,廳外的謝家人又鬧哄哄了起來。貞氏情緒最激動,一把拉過陌香道:“還杵在這兒做什麼?趕緊收拾包袱走人吧!還等著人家王妃派人親自送回去嗎?”
“娘,您先別急,聽祖祖怎麼說吧!”陌香道。
“還聽她怎麼說?”貞氏一臉氣憤,指著剛剛齊王妃離去的那個圓拱門口道,“到了這地方還有你祖祖說話的份兒?往常在家裡發號施令還管用,到這兒來就該別人做主了!人家王妃瞧著我們不順眼,要收拾我們呢!你還看不出嗎?瞧瞧龍掌櫃,臉都給打成這樣兒了?我們非得在這兒等死嗎?”
翠月的臉確實已經微微腫起了。齊王妃那巴掌下手很重,打得她耳朵轟鳴了一陣,嘴角微微滲出了血絲。陌香看了她一眼,問道:“翠月姐,沒事吧?”
翠月向來是個堅強的人,這一巴掌還不能把她擊垮。她輕輕搖頭道:“沒事兒,回去拿個雞蛋敷敷就好。不打擾你們了,我先回去了。”
“那你慢走!”陌香一路送了翠月出門,看著她上了小轎,這才放心地回了飯廳。可等她回去時,飯廳裡已經吵起來了。
“說什麼我都不住這兒了!為什麼要在這兒寄人籬下啊?我真是鬧不明白了!我們陌香在虞城的買賣那麼好,奶奶您非得逼著她關張賣鋪賣屋,鬧得一家人跟逃荒似的跑這兒來,為什麼啊?奶奶您今天就算讓滿成把我休了我也要討個說法!”貞氏潑天潑地地在那兒嚷著,滿面漲紅,又拍桌子又跺腳。
“大嫂,有你這麼跟奶奶說話的嗎?奶奶是長輩兒,她這麼做自然有她的道理,你做孫媳婦的,能這麼大嗓門地跟她吼嗎?沒點規矩了?”莊氏不滿地回嘴道。
她這一出聲,貞氏立馬就火了,氣勢洶洶地上前指著莊氏說道:“你自然樂得個願意了!你心裡那本小帳我還看不出清楚嗎?你是不願意回紫鵲村待著了,就想在這城裡住著,多好啊!現成屋子住著,現成銀子花著,還能叫閏虎上好學館,且自己分文不用出,這麼好的事兒你肯錯過?”
“哎,大嫂,你這話可難聽了!什麼分文不用出?”
貞氏拍著手背怒道:“就拿今晚這桌席來說吧?你出兩個銅板了嗎?前前後後還不都是陌香給置辦的?你說說,今晚是誰兒子過壽?是我們家鞦韆的嗎?你個壽星公的娘還穩坐泰山,一文不出,就想撿現成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