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梓的嗓音有些低沉,聽得出他的心情很低落,但是,他的話語和表情卻截然相反,似乎並不在意淺深的所為,甚至把她的手段看作是小孩子的胡攪蠻纏,不欲糾纏。邵芝芝狠狠推了一把淺深,跟著辛梓追了出去。身後的宣玫冷冷地說:“你也夠了吧,沒見過你這麼任性的大小姐。”
淺深不理會任何人,拎起包就快步走出了教室。
整個寒假,每天淺深跟不同男生出去玩,也不回家,還是在自己租的那間不小也不大的房子住下,定時找鐘點工做飯或是打掃衛生。生活過得還是比較愜意的,討好她的男生輪番上陣地想法子逗她開心,她也就無需動腦子打發這無聊的日子。
只是,心裡面不知為何,總是藏著一根刺似的,擱著難受,撓一撓癢,碰一碰痛。
開學前夕,過了一個沒什麼大意思的春節,淺深難得一個人逛街。在幾家名牌服飾店流連了會,掃蕩了幾件不是很滿意的衣服,也就打算收工回家休息。過了一條馬路,竟被橫空竄出來的手臂攔了下來。
此人長著一張很是大眾的臉,淺深疑惑地想了半天也記不得這張有些熟悉的臉是什麼人。被人無緣無故攔下,淺深不是那麼好脾氣的人,有些不耐煩地看著那個一臉嚴肅的人說:“你是誰?想幹嘛?”
那個人嗤笑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梁淺深,然後放下長臂,一臉正義地說:“難怪你在班上這麼受排擠了。”
淺深一聽,差點怒了,卻在還沒來得及開口大罵,就被那人下一句話給弄得噎住了喉嚨。
“你可以不記得我,不過,我要來告訴你的是,不要以為長得漂亮就自以為天下所有人都欠了你,都要看你臉色。”他很用力地朝淺深指了指,接著說,“還有,你為什麼那樣弄壞辛梓的眼鏡?你知道那對它來說有多重要嗎?”
“怎麼?他初戀情人送的?”淺深撩了撩迷人的長髮,一點都不把這個人的話當回事。
那人盯著淺深看了好一會,才說:“那是他爸爸的遺物。”
淺深玩頭髮的動作停頓了下,目光飛快地看向那個人。
“他每天都要仔細地擦拭那副眼鏡,把它保護得光亮如新。你說,那副眼鏡對他來說,是什麼?好好反省吧。”
那個男生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獨留淺深一個人像傻瓜一樣站在寒風凜凜的街頭髮呆。放著名貴衣服的袋子有幾隻散落在地,路過的好心人提醒了一下這個看上去臉色不怎麼好的女生。
淺深全當沒有聽見,腦中盤桓著那兩句話。
忽然,她想起來,這個人不就是曾可嗎,辛梓的朋友。
那麼,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件很沒人性的事?
十二歲以後就不知道愧疚是何物的梁淺深,心裡忽然升起一種,叫做愧疚的情緒。
七問
倪淵這次回來後立刻投入到了工作中,貌似有很重要的案子在進行中,也就是說他會有好一段時間不回來騷擾淺深了。淺深頓時有種說不出的輕鬆感,步伐也輕快許多,接電話的聲音也溫柔了。
“喂,請問找哪位?我就是梁淺深,請問你是……”淺深手中的筆立即停住,臉上的笑容也消失得很快。
“媛媛,沒想到是你。”淺深抬眼看向辦公桌上的一張相框,裡面有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和一個體態有些胖的女孩子摟在一起對著鏡頭大笑的照片。淺深的目光開始停留在那個不起眼的胖女生身上。
“同學會啊……”淺深猶豫地拿起相框,完美無瑕的指尖輕輕摩挲著那胖女孩的臉蛋,“抱歉,我可能有工作在身。”
電話那頭的女聲似乎很激動地在說些什麼,淺深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門外,嘉妮敲門探入了一顆腦袋,看到淺深在打電話,她用口型說:“要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