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前,他拉了一把窗戶,於是他和宿雪之間就隔了一層薄薄的窗紗,不過宿雪覺得隔著窗紗看人有點晃眼,所以她把窗紗也拉到了另一邊,這下雖然隔著一堵牆,四捨五入一下還是相當於面對面說話了。
「你去洗衣服了,所以不知道,剛才隔壁嬸嬸來我們家找爺爺奶奶,我聽他們說三爺爺好像不行了,然後過了一會兒二爺爺就把宿臻堂哥帶到我們家來了。」宿睞一邊說話一邊偷偷瞄著門口的人,他說話的聲音放得比較低,相信門口坐著的人應該是聽不到他說話的。
啪的一聲,宿雪手上的鏡子掉落在地上,鏡面的玻璃因為撞擊而四分五裂,細小的碎片濺的到處都是。
宿雪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好幾步,嘴上不住的說著,「怎麼會這樣呢?」
是啊!
怎麼會這樣呢?
兩三個星期前,她回家的時候,一切都還很正常,三爺爺沒有生病,帶著他家的黑狗坐在門口擇菜,看見她和爺爺回來了,還和他們打招呼。那時的三爺爺精神抖擻,明明是再活個十來年多沒問題的,而且她也沒聽爺爺說過三爺爺從前得過什麼後遺症比較大的病啊!
怎麼突然就去了呢?
又呆了一個。
宿睞嘆了一口氣,他還在鎮上讀初中,不用上晚自習,所以每天都回家。隔壁的三爺爺生病了,他也是看在眼裡的,好端端的一個人莫名其妙的就虛弱下來,而且是越來越虛弱。如果不是從小就接受無神論的洗禮,他都要懷疑三爺爺是不是撞邪或是被人下蠱了,否則怎麼會病的這麼蹊蹺呢?
不過,妖魔鬼怪和蠱毒什麼的,都是寫書人杜撰出來,在現實中不存在的東西。
所以,三爺爺的病應該也是屬於科學的範疇,只是表現方式不那麼科學吧!
哥哥姐姐現在都是一副靈魂出竅的模樣,他能怎麼辦呢?
當然是扛起重任,像個大人一樣!
宿睞晾好衣服,把桶放到該放的地方去,接著又從灶門口找到掃帚和簸箕,回到他姐姐的房間,把地上鏡子的殘骸都打掃乾淨,用塑膠袋裝好,丟到垃圾桶裡去。
然後,然後他姐就像是突然醒過神來似的,跑到門口找宿臻說話去了。
丟完垃圾回來的宿睞看著自己滿手的灰,再看看蹲在黑狗旁邊的宿雪,忍不住懷疑她剛才的魂飛天外到底是真情流露,還是刻意誆騙他去丟垃圾。他搖搖頭,把這個念頭丟出腦外,以他對宿雪的瞭解,就算她想偷懶,也不會想出這麼複雜的手段,她只會哼哼唧唧的吵著讓他動手。
那就還是真情流露吧!
沒有想到自己在弟弟眼中的形象拐了個大彎又拐了回來,宿雪一邊摸著狗頭,一邊小心的戳了戳宿臻的胳膊。
「哥,你現在是不是特難過,你要是難過的話,可以哭出來的,不是有首歌的歌詞,就是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麼!」
宿臻動了,右手抬起落在了宿雪的頭頂,有些無奈的說:「安慰人的話,是不應該這麼說的。」
宿雪:「那要怎麼說呢?」
宿臻動作一滯,他能說剛才的話只是下意識說出來的嗎?
他其實也不是很清楚該怎麼安慰他人。
氣氛一度很尷尬。
不遠處的宿姜磨磨蹭蹭的在路邊停了許久,明明是和宿臻一起被二爺爺帶出門的,然而宿臻已經在大爺爺家坐下來,他卻落在半路上,偏偏還沒誰發現。
或許是他的存在感比較低,畢竟剛才洗衣服回來的宿雪就從他旁邊路過,同樣沒有注意到有他這麼一個人。
「那個,哥,爸媽他們讓我也過來這邊。」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蹭到他哥身邊,下一刻就被人怒目而視了。
從親屬關係而論,宿姜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