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搬進了門,事情也不能說是告一段落。
就宿臻現在彷彿癱瘓了般的模樣,宿雪是不敢放他一個人的,她也沒想著去找人。
以前她遇到麻煩都是找宿臻的,現在宿臻遇到麻煩了,她就不知道該去找誰了。其實她大可以站到院子裡喊人,遠的不說,隔壁住著的她爺爺奶奶肯定會過來的,只是她沒有那麼做。
宿臻身體不能動,思維還是很清楚的,他回憶著自己在後山上的遭遇,唯一有可能造成他現在這副模樣的罪魁禍首也只有他身上的白色繃帶了。他可沒有忘記他是怎麼和賀知舟他們遇見的。
知道歸知道,解決的辦法依舊是沒有。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太陽的餘暉映紅了天邊的雲彩,宿臻家中依舊只有小姑娘斷斷續續的抽噎聲,偶爾間隙中還會夾雜著幾聲貓狗的叫聲。
宿雪的抽噎聲一斷,視線落在宿臻的口袋處,因著拖動的緣故,原本被宿臻放在口袋裡的東西正搖搖欲墜,宿雪下意識的伸手去接,結果還是晚了那麼一丟丟,符篆灑落在地上,連同那張手寫的名片一起。
白色的樸素卡片在一堆黃紙中尤為突出,宿雪有些好奇宿臻是從哪裡弄來這麼多的符紙,她家哥哥難道不是一直都不怎麼相信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嗎?
她撐著下巴回憶了半天,發現好像是她先入為主了,宿臻從來沒有說過自己相信鬼怪,也沒有否定過,他只會在她說起那些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同她說起其他的事情,輕輕鬆鬆的就轉移話題,不讓她再想起那些東西。
思緒飄飛了一小會兒,宿雪很快又記起來宿臻還躺在地上呢!
伸手把符紙連同名片一起撿了起來,宿雪順手準備把東西塞回宿臻的口袋裡,餘光突然瞥見了名片上的龍飛鳳舞的字。
「賀知舟?」
「這個名字我聽過。」宿雪把名片單獨挑了出來,「哥,你記得我上次和你說的朋友嗎?她哥哥也叫賀知舟哎!這個賀知舟是你的朋友嗎?你把他的名片和符紙放在一起,他不會是個賣符的吧!」
對上宿臻冷靜的眼神,宿雪默默地合上了嘴,她本來是盲目分析,純粹就是想尬笑一下,緩解一下氣氛的,但不知道為什麼,被宿臻這麼一看,她都要覺得自己說中什麼真相了。
宿臻眨了眨眼睛,感覺到力氣正在緩慢的恢復中,只是恢復的速度太過緩慢,從他回家到現在,至少過去了兩三個小時,他也只恢復到能眨眨眼睛的地步,想要完全恢復過來,恐怕還要再過上許久,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麼能加快恢復的辦法。他聽到了宿雪的猜測,說不出話來反駁,也只能靜靜地看著她。
通常宿雪做錯事,他就會這麼看著她。
希望這次小姑娘能領會他的意思。
條件反射性的縮手縮腳,擺出我在懺悔的姿勢,宿雪確實領會到了,但那也只是一瞬間。
宿雪:「哥哥是覺得我說的不對嗎?是哪裡不對呢?對了,哥哥現在說不出話來,只能眨眼睛了,沒關係,我就問哥哥一個問題,如果是,哥哥就眨一下眼,如果不是,哥哥就眨兩下,好不好。嗯,哥哥不說話,那就當你答應了。」
一張小小的名片翻過來翻過去的看,也沒有找到什麼潛藏的玄機,倒是讓她把名片上的電話號碼給記下來了。
「哥哥,你現在這樣,他能幫你嗎?」
宿臻遲疑,賀知舟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一眼看出他身上的不同,隨手丟出的符篆都能壓制他身上的繃帶,如果是他的話,應該是有辦法的吧。
他想的有些多,根本沒注意自己有沒有眨眼,只知道他回過神來,小姑娘已經摸出手機打電話啦!
嘟嘟三聲之後,電話被接通了。
「你好,我是賀知舟,請問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