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臻頓時覺得十分意外。
他很想將自己現在的發現說給賀知舟聽。
這會兒賀知舟還在山洞裡面總結著他們這些天以來遇見的事情,寄希望於過往所遇見的事情之中,希望能夠透過回憶,找到裡面一些可能被他們忽略掉的關鍵點。
本來宿臻是應該陪著賀知舟一起在山洞裡面整理要點的,但是凡事都有一個例外。
宿臻的記憶說不好,其實也挺好的。
但要真的較起真來,也不是特別的好。
他記憶東西向來只會記住一個大概的輪廓,細節方面的東西,他通常都是直接忽略掉的。
偏偏賀知舟這次就是要透過回憶,來從記憶之中的細節發現問題所在。
這樣一來,不就剛好撞到宿臻的盲區上了嘛!
宿臻認為他如果陪著賀知舟一起回憶過去的話,說不定重要的事情沒回憶出來,反而會將自己的記憶自動美化,然後將賀知舟引向了奇怪的思考方向。
為了不影響賀知舟追尋事情的真相,他覺得自己還是離得遠一些更好。
於是他就選擇了守在洞口的地方,試圖觀望一下霜落口中的『迷惑』到底是什麼。
然後就出現了上文的那一幕。
宿臻不僅沒有探聽到山洞之外的動靜,反而變得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
不會是他的耳朵真的出問題了吧?
心中有了懼意,宿臻自然不會繼續留在洞口。
他轉身朝著洞內的方向走去,想要回去同賀知舟商量一下,而且他在洞口都已經待了那麼久的時間,久到他的雙腿都已經蹲麻了,想來賀知舟應該已經將他記憶中的細節都已經整理完畢了吧!
明明是走在山洞之中,宿臻的耳中卻仍然是連一點聲音都聽不見。
感覺就跟他還蹲在洞口一樣,耳朵只是個擺設。
宿臻自己是聽不見聲音的,但山洞裡的賀知舟還是能夠聽見聲音的。
當宿臻的腳步聲遠遠傳來的時候,賀知舟就已經放下了手中的東西,跟著就迎了上去,他的臉上沒有出現什麼特別的神情,只是平平淡淡。
宿臻看著賀知舟的嘴巴張張合合,知道他在對他說話,可他還是什麼都沒有聽見。
「那個,我好像出了點問題。」宿臻對著賀知舟尬笑道,「我現在聽不見你在說什麼。」
也只有到了這個時候,他才會覺得自己剛才的動作或許有些過火。
不應該為了一點多餘的好奇心,就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
弄得自己現在連一點聲音都聽不見了,實在是誤人誤己的最高典範。
賀知舟放棄了尋常的交流方式,直接借用道侶契約,聲音在宿臻的識海之中響起。
「怎麼會突然聽不見了?」
宿臻眨了眨眼睛,「我也不知道。」
「就剛才,我去洞口待了一會兒,忽然就發現外面特別的安靜,一點聲音也聽不到了,然後我就發現我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聽不見,本來我以為回到山洞裡會好一些,但是你也看到了,沒有好,依舊是一點聲音也聽不見。」
第二百六十七章 堂前客(二十二)
通常來說不作死就不會死。
有些人非要自己去挑戰極限,遇到的後果也都要靠自己去承擔。
當然有人在意和沒有人在乎,還是有著很大的區別的。
前者會有人願意與其共同分擔,後者才是真正的需要自己獨立。
賀知舟是宿臻的道侶,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宿臻獨自一人去面對各種艱難險阻的,即便是宿臻在自找苦吃,他在一旁看著的時候,也還是要站在宿臻的那一邊的。
這與習慣無關,與愛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