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小荷花塘,西邊有假山頑石,東邊有小橋流水。伴著日落餘暉,這座頗具江南味道的小宅院更加美不勝收。
“我家老爺原是京城養息尉左翼長,八品的官兒,在這住不過兩年。若不是……太太去得早,老爺回鄉再不打算回來了,這麼好宅子哪會捨得賣。瞧瞧這屋子裡的傢俱物什,一應全跟新的一樣。姑娘若不嫌棄,大可以接著用。”守宅子的張婆子賣力的遊說道。
“多少錢?”江清月問。
“不多,一共也就三百兩銀子。”張婆子伸出三個手指頭,心虛的笑道。
江清月才剛也是看過兩個宅子的,對於市價略微瞭解了些。這座宅子比前兩座環境好,又大,沒道理要價反而便宜了。
考慮張婆子才剛心虛的笑,江清月眯起眼睛,冷冷的打量她:“可有事瞞著我?”
“沒,沒有,小的萬萬不敢。”張婆子嘿嘿笑。
江北看不下去,握拳唬她一下,張婆子嚇得立馬跪地,如實告知江清月這座宅子死過人的事實。
“你家太太死於非命?”
“你、你怎麼知道?”張婆子驚訝的看向江清月,轉即捂住嘴,懊惱自己口快魯莽。
“是你說的,你家太太去了。若是自然病死,你不會反應這麼大。”
“是是是。”
“怎麼死的?”江清月追問。
張婆子抖了抖唇,終坦白道:“自盡而亡,就在那間房。”張婆子指向西廂房。張婆子嘆息地認命了,還以為外地人好糊弄,沒想到竟碰見個更精明的。
江清月沒深究,她拿了三張百兩銀票遞給張婆子。“拿了錢過了手續,從此兩不相干。”
張婆子激動地點頭,交接好地契等事兒,便匆匆告辭。
張婆子瞅了瞅那間死過人的西廂房,突然覺得慎得慌。“二姑娘,咱為什麼偏偏要買這座橫死過人的宅子?”
“死人罷了,有什麼可怕,可怕的是活人。”江清月囑咐章婆子儘快安頓,又補充道,“若實在怕,西廂擺放雜物就是。”
江北直接去東廂房安頓好,晚飯卻不曾出來吃。
章婆子憂心江北有心事,唸叨了幾句。
江清月沒多言,吩咐張婆子把飯端進屋裡給江北。她吃過飯,便早早的睡下,這些日子趕路著實太疲乏了。
次日清早兒,梳洗完畢。
江清月便見江北像個木頭似得杵在門口。他臉憋得通紅,心虛的看著江清月,口裡除了叫“二姐”清楚點,其它的話說的支支吾吾,根本叫人聽不懂。
江清月故意裝作沒聽見,喚江北一起用早飯。江北扒了幾口飯,就放了筷子,眼巴巴的看著他二姐,滿眼祈求之色。
“二姐,我說的話不知你聽沒聽懂,我、我……”
江清月看他一眼。江北反而更加緊張,不停的磕巴。
“你既是下決心了,為何連說出口的膽量都沒有?”江清月質問江北。
江北臉漲得更紅,委屈道:“我這不是怕二姐不同意麼!”
“那我若不同意,當兵的事兒你就不會做了?”江清月抬眼。
江北猶疑了會兒,轉即堅定地搖搖頭。“二姐,我覺得這是個機會。我一定要混出個名堂回來,給二姐長臉。”
“我不用你長臉,但若是你自己真心喜歡,那便去吧。”江清月話說的乾脆利落,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流。
“二姐,我對不起你。”江北噗通一聲跪下,磕頭致謝。
江清月立馬拽他起來,她快速拭乾自己的眼淚,紅著眼瞪他,“別跟我玩這套,你好好地去,好好地回來就是。”
江北乾脆的答應,默了會兒,他的聲音再次響起,“今天是報名最後一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