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開霽剛巧等來回話的小廝,立馬加價:“五萬兩!”加價口氣大些,便再沒人敢跟他爭了。
戶部尚書看向寧開霽,認出了他,點頭笑了笑。對方是理國公府的,財大氣粗,他還是不惹為妙。
“好畫啊。”凌空飄來一句話,聲音不大,卻是清清冷冷的,令人聽了之後禁不住後脊發涼。
王二牛和眾人尋聲一併望去。人群東側不遠處,有一位騎馬的玄衣少年,劍眉鳳目,華貴清冷。少年俊美的令人移不開眼,但其冰冷的氣勢更迫人,眾人紛紛自覺低下頭,不敢直視。
“王爺!”戶部尚書首先認出了晉陽王,連忙作揖行禮。
☆、第10章
祁連修微微一笑,“馬大人。”
戶部尚書憨笑,剛要上前與晉陽王細說,便見跟前那個毛頭小子快他一步竄到前頭。
“寧開霽給王爺請安。”
“寧,理國公府的?”祁連修挑眉打量寧開霽,輕聲笑嘆,“後生可畏。”
寧開霽聽晉陽王誇讚自己,一時興奮,言語激動了幾分,作揖謝恩:“王爺謬讚。”
祁連修又笑了。
戶部尚書瞥眼寧開霽,心中無奈地嘆氣。果然是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竟沒看透王爺的意思。什麼後生可畏,根本不及他爹半分!
祁連修並未多逗留,隨即騎馬飛馳而去。
戶部尚書捋著鬍子呵呵笑,打量寧開霽的眼神兒滿是嘲弄。
寧開霽不明所以,以為對方只是嫉妒他買下畫了。他辭別了戶部尚書,便帶王二牛去理國公府清賬。
王二牛收了銀票,請寧開霽檢查繡畫,寧開霽終於欣賞到整幅畫的全景,心中少不得震撼幾番。王二牛將銀票分成兩份,一份一萬兩揣進自己懷裡,另一份四萬的塞進袖子裡。
寧開霽瞧著奇怪,卻也沒多問。
王二牛又從懷裡掏出一份契約,請寧開霽簽字畫押。“立個字據,買賣兩清。”
寧開霽稀奇地笑了,“頭次看見這種事兒。”
“寧四爺,您瞧瞧這契約書可行不行?”
寧開霽掃一眼契約,上頭除了寫些銀貨兩訖的話,畫者本人還保證了以後不會再出第二幅。換句話說,他購得的這幅繡畫是世間唯一的一幅。
寧開霽突然覺得他這五萬兩花的沒那麼肉疼了。
寧開霽掃一眼畫者簽名,“江二”,字最後一橫的末尾微微勾起。這種寫法太眼熟了,只有一個人會。
江,她還姓江!
這讓寧開霽當即想起了二妞兒。
二妞兒是巫嬤嬤的二女兒,胖乎乎的,臉蛋永遠像紅蘋果似得,可愛至極。寧開霽小時候,最愛偷跑到下人房找到她玩。那時他還不知計較什麼尊卑之別,他只知道瞧著二妞兒好看,就特別喜歡,便許諾許多次娶她的話。雖說是兒時戲言,但這些年來寧開霽每每想到自己無法履行承諾,便莫名的心痛。
許是他比二妞大好幾歲的關係?已情竇初開?
二妞兒那會子才六歲,就在理國公府呆了三個月,後來就被巫嬤嬤帶回家了,之後再沒來過府裡。
再後來,寧開霽打算自己大婚後,納二妞兒為妾的。
誰知她娘是個不爭氣的,竟在理國公府幹出貪汙、弄權、通姦的苟且事兒。巫嬤嬤自盡死了,一了百了也罷了。可惜她那個農戶丈夫更糊塗,竟妄圖挑釁理國公府的威嚴,後來被打死了。只可憐了那水靈靈的二妞妹妹,家破人亡,她小小年紀如何安身?
“寧四爺?”王二牛見寧開霽遲遲不下筆,擔心他反悔。
“哦,”寧開霽回神兒,大筆一揮,在契約書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王二牛嘿嘿笑,吹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