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
小心翼翼地讓顧雪夏牽住厲景行的小指。
“交給你了。”
這似曾相識的一幕驀然地刺痛了顧雪夏的神經。
——福利院那條長長的,幽暗的破舊的長廊裡,一個短髮的女孩對身旁害怕得瑟瑟發抖的小女孩認真道:
“雪夏,你牽著我吧,我會保護你的,不要害怕。”
那個小小的人慢騰騰地挪到短髮女孩的身邊,沉默著牽住她的小指。
寂靜得可怕的夜裡,再一次響起了女孩的聲音,
“牽好了,別鬆手。”
……
像是用盡了力氣,病床上的人眼簾半闔,氣若游絲,
“牽好了,別鬆手。”
記憶和現實在這一刻完美的契合。然而,那隻把她交到厲景行手裡的手卻悄然垂下。
在她沒有準備,沒來得及反應,沒有道別的時候,鬆開了她的手……
“滴——”幽綠的心電圖波線瞬間拉成一柄可以刺進人心臟的利劍。
作者有話要說:
☆、葬
哭?不,她沒有哭。所有的眼淚都硬生生地凍結住。
“蘇楠。”驚慌失措地抓住她的手。
“蘇楠,蘇楠。蘇楠!”
什麼多餘的話也沒有說,只是叫著她的名字。她知道無論自己說什麼她都不會睜開眼睛了,不會張口閉口就說“老子”了,不會了。可是,除了這樣她不知道還可以做什麼。對啊,她就是明明知道,清楚地知道,她的蘇楠再也不會回來了,可是就是放不下心裡最後的一點執念。傻也好,矯情也罷,她樂意!她樂意……
顧雪夏忽然笑了出來,很平常的微笑。
“雪夏。”發覺她有些不對勁,厲景行攬著她的肩,
“我們先出去一會兒。”半拽半拉地將她帶了出來。意外地,顧雪夏沒有掙扎,甚至像是眼淚已經流乾了,不哭不鬧。
走出手術室的那一刻,兩個人在看到朝著他們大步走來的人的時候,默契地止住了腳步。
這個時候,能看到讓蘇楠付出一切的男人,真是讓人受寵若驚呢。
顧雪夏一把掙開厲景行,大步流星地迎了上去。
“啪。”響亮的一耳光。
唐銘似是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出,面色平靜。
“你……”一旁的阿K正要站出來,卻被唐銘制止了。
“滾。”顧雪夏雙眼血紅,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個字。
“我要見蘇楠。”唐銘也是絲毫不讓。
“哼。”聞言,顧雪夏眼眶通紅,卻毫不示弱地譏諷一笑,
“見她?你有什麼資格見她?!你憑什麼見她?!”說完,眼裡的笑意斂去,一片黑色鋪天蓋地席捲了整個眼底。
“唐銘,我告訴你,你這輩子也別想再靠近她一步!我就是把她火化了,骨灰灑進海里!你也休想見她!”氣勢洶洶。
但是話音剛落,女人的眼神漸漸空洞起來,皺著眉垂下頭去,沉默好一會兒才低聲喃喃,
“可是……這樣我也見不到她……再也見不到了……”
“你把她還給我!把她還給我!把她還給我!還給我!啊!”突然情緒失控,慟哭不已。對著唐銘發瘋般地又拉又扯,而後者卻不躲不讓。
“雪夏。”厲景行上前將她禁錮在懷裡。
顧雪夏現在哪還有什麼理智,也不管對面的人是誰,對著厲景行也是拳打腳踢。
“你放開我!放開我!”尖叫著,就好像遇到了很可怕很可怕的事。
唐銘也受了傷,被顧雪夏一打,鮮紅的血浸了出來,衣服上染紅了一大片。但是男人像是絲毫感覺不到疼一樣,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