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她的話,鳳翎陷入沉思,眉心輕擰。
“我去打盆乾淨的水讓你梳洗。”鶯鶯放下木梳,端起床邊的木盆走了出去。
瞿溟進來時,就見鳳翎呆坐在床上,頭微低著,雙眼注視著床單,好像要將床單看穿般地專注。
他走近床沿。“吃點東西吧!”他的手裡拿著一碗白稀飯,上頭擺著幾樣醬菜。
鳳翎在聽到他的聲音時震了一下,而後抬起眼凝視著他的雙眸,不發一語。
“怎麼?”瞿溟攏起眉,不懂她為何要這樣看他。
“沒什麼。”她眨了一下眸子,半垂著眼瞼,微翹的睫毛在眼下形成小小的陰影。
眼神不一樣?她暗自琢磨著鶯鶯的話。
“吃點東西。”他又說一次,覺得她似乎有些怪異。
她伸手接過他遞來的稀飯,可因為病了兩天,全身虛軟無力,她的手晃了一下,幾乎拿不住碗;瞿溟動作迅速地伸手托住她的手,掌心至於她手下,包覆住她的柔荑。
她看向他,他也正在凝視她,兩人都沒有說話,最後,是她先移開了交會的眼神。
“還是讓屬下來吧!”瞿溟拿起她掌中的碗,在床邊的椅凳上坐下。
她沒有反對,眉心仍是擰著,美眸半垂地看著床單,若有所思。
“公主。”他喚起她的注意,將湯匙遞至她的嘴邊。
她的睫毛扇了扇,黑瞳上移向他,微啟朱唇,輕啜了一口粥。
他小口小口地舀著稀飯送入她的嘴內,瞧見她蒼白的肌膚上漸漸有了血色,紅暈掃過她的雙頰,像初春的花朵般透著粉嫩色彩,令他的心不覺為之一動。
鶯鶯站在門邊,嘴角露著笑意,她放下布幔,低頭看著手上的水盆,她還是先別打擾他們得好。
鳳翎沒再接觸他的眼神,只是專心地吃著粥,可內心卻是萬般起伏、千頭萬緒,鶯鶯的話讓她無法不去重新正視瞿溟在她心中的地位,以及她在瞿溟心中又是佔著什麼樣的位置?
她思考著該怎麼去試探瞿溟,可內心卻紛亂不已,無法理出頭緒,她原本無波的心湖出現了漣漪,擾得她心煩氣躁。
她緊鎖眉心,試著平靜下來,她不該想這些的,她沒有資格想,她已嫁為人妻,瞿溟就算對她有情,她也不該受影響。
“夠了。”她搖頭拒絕再進食,輕推開碗。
瞿溟深思地看著她深鎖的眉宇。“公主不舒服嗎?”她沒吃多少。
“沒什麼,只是有點倦。”鳳翎輕嘆一聲。
瞿溟站起身。“公主再歇會兒。”他轉身欲走。
“瞿溟。”她叫住他。
他回過頭。
她抬起眼。“你認為我該離開將軍嗎?”她記得他說過這話。
瞿溟微挑起眉,不懂她的話題怎麼會轉移到此。
“為什麼?”她問,視線仍停留在他臉上。
“他沒有好好的對待公主。”他的答案簡潔有力。
一抹淡淡的笑在她的嘴角揚起。“我知道,不過,我也沒有好好待他。”她的話帶著些許的自嘲。“我不是逆來順受的小媳婦。”
她話讓瞿溟的眼中浮現笑意,她是他見過的女人中最強悍的,雖然宜妃早死,可宮裡其他的嬪妃、皇子、公主沒人敢因此而欺負她,她的聰敏還贏得皇上最深的讚許。
“或許就因為我的不柔順而讓將軍不快。”鳳翎顰額,隨後轉個話題,“我的身子已經好多了,明天我們就啟程回京。”她擔心父皇已得知她失蹤的訊息。
他頷首,可心中有個疑問。“公主打算怎麼回去?”
她眨了一下眼瞼。“什麼意思?”
“是否要跟將軍會合?”
她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