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頭:“也不是什麼都能想得好的。”
方至言沒有回話。
我知道,我又把不該說的話給說出來了。
我不想,可是總就是不受控制地說出來了。
沉默了一會兒,方至言起身,把我也拉起來:“走,帶你去吃肯德基。”
我愣了一下,被他拉出門,直到進了電梯才反應過來。雖然有點兒無厘頭,但還是笑開了。
很久以前,我也記得他就是帶我去吃肯德基,活生生把我在生日的時候弄哭的。
所以在我坐下來,方至言去買了蛋撻和橙汁過來,對著我一邊兒笑一邊兒說“生日快樂”的時候,我就被他弄哭了。
我是真的不記得今兒是我生日了。最近這段時間我的生活過得渾渾噩噩,很多時候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能分清週一週五是小巴的功勞。
方至言看著我,笑:“你看,還是肯爺爺比較有魅力,一個蛋撻就把你給感動哭了。”
我不信他不知道我是因為想起了從前的事兒才哭。他其實已經慌了,只是在盡力挽救而已。
這男人以為帶著我重回故地我就會心生念想,沒想到這壓根兒就是刺激我。
我擦擦臉,拿起蛋撻就吃。
嗯,肯爺爺是不會變的,蛋撻還是這麼甜。
我放下來:“其實我不喜歡吃甜的。”
他頓了一下:“是嗎,這個很甜?”
我嘆了口氣兒:“方至言,你壓根兒沒吃過蛋撻是吧?很甜,真的很甜。”
他笑:“那算了吧,還是不要吃了。我去給你買點兒別的。”
我搖搖頭:“不用了,我現在不餓。我現在比較強壯,一頓兩頓不吃,沒事兒。”
他看我一眼,沒說話。
我一口一口地喝橙汁,他看著我,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開了腔:“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會記得自個兒生日了。從前要不是我提醒你,你什麼日子都不記得。”
我乾笑。
我們只在肯德基坐了一會兒,後來見我臉色不是很好,方至言就主動提出送我回家休息。我感激涕零。
雖然最近就是被他給折磨成這樣兒,但感恩之心我是時常有的。
方至言把車開得挺快,所以我沒有在車上就給睡著了,而是很清醒地一路到家。方至言下車給我開車門,等我下來,跟昨兒一樣只在我額頭上吻了一下,說了聲“晚安”,就上車走了。
他從來都不是這麼耐得住的人。我在想,他能堅持多久。
我看著他的車走了,轉身上樓回家,開啟門就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
是這樣的,我這人,有那麼點兒悲催,對香味不敏感,對臭味就特別敏感。同理延伸,對好事兒我是沒有任何預感的,但是要是有什麼不那麼好的事兒了,我就有特別強烈的預感。
比如現在。
對於這個,我是真不知道要慶幸好還是要悲哀好。
我走進去,一眼就看到宋樂揚和小巴坐在沙發上,旁邊兒還有發著呆的阿寧。
我頓了一下,說:“喲,你們這是開會呢。”
小巴回過頭,看著我,使了個眼色——很悲催的,我看不懂——“瑾,你終於回來了。”
我過去,在阿寧旁邊兒坐下來:“啊,怎麼了?”
小巴眼神兒往旁邊兒一瞟:“我們一直都在等你回來。宋先生訂了蛋糕,從下午四點就來了,你一直都沒有回來,電話也打不通。”
我順著小巴的眼光看過去,果然看到餐桌上一個大大的蛋糕,那個漂亮啊。
我多少年生日的時候都沒吃過蛋糕了。
我回過頭來,從包裡掏手機:“啊,我手機沒電了。”